下身段哭诉一番委屈也就没有后来的那些破事,是她把自个儿逼进死胡同。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若得空也能往方侧妃、余侧妃、吴姨娘和诸多通房的房里待上几宿,一碗水端平就不会徒生是非了嘛,反正侧室再受宠也比不上正妻。”她总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女人有和睦共处的一天吧?
“不行,你不准去!”她一口回绝,没二话。
一想到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缠着她夫婿不放,宫徽羽的小嘴嘟得足以挂上十斤猪肉,一肚子酸味溢到喉咙口。
他失笑。“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纷争,不论争宠和争位,赢得只有一个人,只不过死的人多寡而已,你以为女人间的争夺就不会死人吗?当年岳母那件事一闹开,定国公府可是拖了十几具杖毙的尸骸出府的。”成亲后,他已将宫夫人得以洗刷冤屈是他的手笔一事告诉她了。
宫徽羽一听倒抽了口气,脸色微白。“不死人不成吗?他们也是听命行事的可怜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该问问他们私底下收了多少银两,为了一己之私昧了良心,不受点惩罚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他向来不把老八股的规矩当一回事,什么道德、公理、以德服人的,全是某些人为了成全自己无聊的“高尚情操”他没恶心到想当圣人去替天行道什么的,他做事只求对自己有利有益。
好比当初替她娘亲平反冤屈,若非是想给他心爱女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分,风风光光的从朱门大户出阁,这种塞不满牙缝的家宅小事他还懒得出手。“算了,我说不过你,你就是爱自找麻烦还想拖我下水。”
宫徽羽咳声叹气的愁苦面容取悦了夏侯祯,他仰头大笑。“能者多劳。”她不是不能,而是不肯,终归一个字——懒。
“但我不想当能者呀!”她再度哀怨地扁起小嘴。“我的人生目标是好吃好睡,当只抱着大米睡大觉的米虫。”
为何她觉得美好人生离她越来越远,她的好逸恶劳,她的棉被里打滚,她的午后晒太阳大计啵地一声,全没了,她只看到凄凄惨惨的明日,和背负不完的责任。
听着她自怨自艾地说起人生目标,傅清华很想不多做想象,以免有所亵渎,可是脑海中却跳出她娇贵的身子缩成米粒大小,酣然地双手环抱与她身长相同的白米呼呼大睡,一时没忍住就喷笑而出。“你还没走?”夏侯祯冷眸一扫。
爷没让走哪敢走,又不是嫌命太长。“咳咳!这眼睛能睁开了吧!眼前一片黑让人心慌。”
“睁吧!话说完快滚。”他冷淡道。
傅清华一睁目,笑得脸上开了花似的。“给皇子妃请安,小的不才,姓傅名清华,以后请多多关照。”
“我”
“关照什么,你想与爷的爱妃攀交情?”不等宫徽羽回答,醋意横生的夏侯祯剑眉一竖。
“四爷这话说岔了,我们漕帮走南闯北,见过的好东西可不少,南海的珍珠贝,北方极地天蚕吐丝织就的云丝锦,往西走是深目高鼻的迦逻人,他们善工艺,锻造出种类繁多的银制饰品,还有天池的银鱼,神仙山上的神仙果
“四爷也想宠宠咱们美若天仙的皇子妃吧!绫罗绸缎,宝石玉器算什么,总要给她别人没有的才神气,而漕帮最不缺的就是人和快船,四爷一声吩咐立即就到。”
“哇!比快递还便利”宫徽羽两眼发亮,小声地说着,她没想到自己也能当祸国祸民的杨贵妃,千里一骑妃子笑,累死一堆马就为了尝到江南新摘的荔枝。
夏侯祯似没听见妻子小小的窃喜声,转头看向傅清华。“奇珍异宝,送。山珍海味,送。珠宝首饰,送。霓裳羽衣,送。举凡上眼的都送给四皇子妃。”
“是,一定送。”他想问一句,美女送不送,给四爷的,异邦女子的风情,浓眉大眼小蛮腰,双峰腴硕能顶天。
“如果有几本书就更好了,我偏好游记和杂书,不怕多就怕不够精采。”宫徽羽不忘提点一二。
四皇子府书房的书她实在看不下去,不是艰涩的古文便是看也看不懂的文言文,兵书倒有几册,可是没兴趣,只能拿来垫桌角。
她穿越前是无书不欢,走到哪里都带了一本书,随手一翻乐趣多,废寝忘食的沉迷其中,有时连饭都忘了吃。
“书?”傅清华讶异。
“再捉只乌龟让皇子妃养着玩,乌龟慢吞吞的很适合她。”夏侯祯取笑妻子是乌龟性子。
懒人懒动作,养龟最好,养在池子里不用喂,还不必洗漱梳理,放着就能活,想敲敲龟壳逗着玩时,叫人从池子里捞出来即可。
宫徽羽却笑着点点头,笑得好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