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不过以前她只要撒撒娇、耍耍赖,母妃虽然会恼怒,却也因为心疼她所以不拘着她,但这一、两年,不管她说什么都不太管用了,甚至连出宫去玩也得偷偷摸摸的,只因为母妃受到她有可能嫁不出去的刺激,待她也是越发严厉了。
“母妃,我还小呢,待在宫里多陪你几年,不好吗?”杜若香哪不清楚自个儿母妃的软肋,马上说句好听话来哄着。
董贵妃本来对女儿就是心软,要不也不会纵容她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又听女儿这般撒娇,火气不自觉消了大半。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女儿。“行了行了,还陪我呢!我就怕你陪我久一点,我的皱纹就更快生出来。”
杜若香察觉到母妃态度软化,马上打蛇随棍上,马屁更是不要钱的拍上。
“哪能呢?贵妃娘娘天生丽质难自弃,这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别说是几年,就是过个几十年,我母妃绝对还是美貌依旧。”
这话可真说得董贵妃心花怒放,她点点头,终于绽放出一抹笑容。“行了,你也不用这样捧我,再过个几十年还是现在这样,那我岂不成妖精了?”
“呵,母妃就是妖精,也是最美的。”杜若香把高高的一顶帽子又往她头上戴。
董贵妃的笑意越发浓了,也打消了要把女儿拎回去学规矩的念头,但她回寝宫前,不忘又警告道:“下次若再让我瞧见你没事又私自往宫外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杜若香点头如捣蒜的答应了下来,目送母妃离开,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转身,小声唤了唤门外没走远的小爆女,让她帮着开了门,连忙侧身一闪就出去了。
这种宫里的小侧门,向来都是最没关系的小爆女在守着,也幸亏如此,她才能够唬住这些小爆女们放她出去玩。
这是宫墙里的二门,出了这道墙,外头正门的守备反而没那么严格,反正每天从宫里出去采买、打听消息的宫女内侍也不少,守门护卫也只是看个眼熟,最主要的还是各个主子手里的令牌,那才是有数的。
杜若香拍拍手,大摇大摆的往主墙外走去,抬头看看干净晴朗的天空,顿时有种被解放的感觉。
唉,公主这么难当,要是连到外头找吃的这点乐趣都没了,那她该怎么过活啊?
虽然她常听母妃教训,那些话纵使没老往心里去,但仍不免觉得闷闷的,连接下来想要去吃的美食似乎也没那么吸引她了。
她路过一滩小水洼,透过有些混浊的水面想看看自己的模样,却模模糊糊的只能看见一小片阴影。
一个她许久没想过的问题突然跃过脑海——
她,真的很胖吗?
自从上次拐人意外后,杜若香便向仲孙渚提议以后若得空,可以一起出来吃东西,他没有拒绝,同她说好以后若想找他,就到某间茶馆去,掌柜的见了她自然会来通知他,那间茶馆是他搜集情报的重要地点,不论掌柜、小二都是他的人。
今日两人又相约见面,此时正坐在芙蓉湖边的茶座,春风如衣带一扫,樱花瓣如点点红雨轻轻的洒落在湖面上,偶尔几片还会落在矮桌上的茶点盘里,如梦似幻,引得不少姑娘和公子哥们不是惊叹轻呼就是嘻笑连连,只有他们这一桌,和这美丽春景格格不入——
一个是表情严肃、穿着一身黑,跟粉色的春天一点都不搭的男子,一个是面容忧郁、仿佛正为什么所苦的丰腴姑娘。
“你说,我真的很胖吗?”杜若香有些忧郁地问。
仲孙渚每次见她都是乐观爽朗的模样,这是她第一次这般神色低沉,不过他从来没安慰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安安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发现她一直盯着他瞧,眸光似乎闪烁着类似期待的光芒,才摸不着头脑的问道:“怎么了?”
杜若香用手中的叉子戳着碟子上的甜饼,有点哀怨的看着他,确定他是真的不解,忍不住在心中又叹了口气。
娘亲啊,我终于找到一个比我还迟钝、感觉更让人不省心的人了!
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挺严肃的,甚至可以说是淡定,但是经过这几次的相处,她隐约明白他如果不摆出这样的表情,大家说不定会以为他是真的有点傻。
就像她刚刚问的那一句吧,她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要听到他很认真的回答什么,但好歹两人相识一场,他起码回个还好,她也能觉得好过一点啊,谁晓得他只是一脸认真严肃的看着她,好像还在期待她会说些什么一样,让本来想求安慰的她瞬间气都没了。
她今儿个大概是运气不好吧,要不怎么一直遇到让她想叹气的事儿呢?
“没没什么,你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吧。”杜若香有些放弃地挥了挥手,想来他个性这么直,说不定还会肯定的回答她,她是真的胖,她还是不要自取其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