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没瞧见她一脸的为难。迟疑了一下,她才喃喃说着:“嗯!还要半年。”
她无意隐瞒,只因为他从未问起。
高擎继续搂着她,故作微愠状。“你知不知道,你的监护人严夫人可以控告我诱拐?虽然你已满十六岁,不算未成年少女,但严夫人仍然可以告我诱拐。”
“我不知道。”梁希蕾心虚地低下头。她不知道自己可能为他惹上麻烦。
“所以,在你满十八岁之前,别让她知道你住在我家,知道吗?”高擎谆谆告诫着“严夫人已经派征信社找你,所以你出门要小心。”
“我知道。”她像个孩子乖顺地点头。
“不过,这段期间要委屈你了。”高擎的下巴轻拂她的发,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如果让严夫人找到你,我们就没办法在一起了。”
“不要!”梁希蕾急切地转过身,牢牢攀住斑擎的颈背“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没有人能够拆散我们!”
“傻蕾蕾,我也不想让你离开呀!”高擎无法想象她不在身边的孤寂,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哥哥”梁希蕾用力环住他的腰,他的怀抱温暖得像座安全的港湾,让孤独的她再也不想远扬。
这天开始,梁希蕾极少出门。
在家的时间除了打扫煮饭,她会上网找寻很多关于服装设计的数据,自己在纸上画着玩。
她最热衷的便是婚纱设计。她心里有个甜蜜的计划——她要穿上自己设计的白纱,在高擎亲手策画的婚礼中,和他步向一生一世的未来。
在图上尽情挥洒想象力,不禁想象自己穿着这件白纱的模样。
保守的她不习惯太性感的礼服,因此整个领口采高领削肩设计,强调肩膀和手臂的优美线条。
她也不爱蓬裙的设计,觉得那样太孩子气,还是合身的直摆剪裁让她看来不那么娇小,配上三寸高跟鞋,和一百八十几公分的高擎站在一起显得较登对。
梁希蕾满意地看着改了又改的作品,不断编织着美梦。梦中的他们笑得好甜蜜,互相凝望的眼底只有彼此的存在。
她多希望这天赶快到来,两人共组家庭,她要为他生好多小孩,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突然,电铃声打断她的梦境。
高擎怎么这时候回来?是不是忘了带什么?
梁希蕾轻巧地奔向门边,一心认为外头的人必定是高擎,笑着开门。
“又忘了带”话没说完,门外严肃的脸孔让她愣住。“奶奶?!”
严夫人一进门就给梁希蕾一个巴掌。“你真大胆!年纪轻轻就攀上男人,还自动送上门!”
花了近十万请征信社找梁希蕾,严夫人本心疼她流落在外,谁知她竟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才逃婚!
摆明的事实让老人家气昏头,只觉她辜负自己一番好意。
“我没有”梁希蕾抚着发烫的脸,委屈地流下泪水,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
“都住进男人家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住了几个月,要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严家的面子往哪里摆?”
“我和高大哥是真心相爱的,奶奶”梁希蕾拉住严夫人的手哀求着。
“真心相爱?哼,你真傻,被玩了还不知道!有哪个男人会放过白白送上门的女人,等到玩腻了就一脚踢开了!”
严夫人根本不听梁希蕾的解释“这个高擎看来温文有礼,在婚纱界小有名气,谁知道竟是诱拐小女孩的衣冠禽兽!”
当征信社报告梁希蕾的状况,严夫人真不知如何形容当时的震撼。
她知道黎茗和高擎很要好,他明知道他们急着找梁希蕾,却将她藏起来不作声,分明意图不轨。
“看着好了,我铁定不放过他,让他在台湾生存不下去!”严夫人拉着梁希蕾的手“走,跟我回家!”
“不要!奶奶,求您放过我,我要和大哥在一起”梁希蕾哭喊着“我不要回家!”
严夫人又甩了另一个巴掌。“你就这么贱,急着巴上男人,不顾我严家的声誉?真枉费我养你那么多年!”
“奶奶,求求您”梁希蕾跪了下来“请您成全蕾蕾。”
养育了八年的孩子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撇开她,严夫人彻底寒心。她努力眨着眼睛,用严厉武装悲伤。
“如果你想亲眼看到高擎身败名裂,就留下来吧!”她淡淡说着,放开梁希蕾的手转身就要离去。
最后一句话让梁希蕾心头一震,她上前拉住老人。“奶奶,您要对高大哥怎么样?”
严夫人头也不回。“没有人能从严家夺去任何东西,我要他付出相对的代价。”
“不可以!”梁希蕾急得掉泪“您放过高大哥,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是我自己来找他,他只是好心收留我”
“既然一切都是你引起,就看你自己怎么收拾!”
见严夫人紧抿着唇,梁希蕾知道她铁了心。她强忍心痛做出决定。
“好!我跟您回家。”她不能让高擎为她失去一切,只能忍痛割舍这段不被祝福的感情。
“你确定?”她脸上的凄然让严夫人稍稍心软,但仍面无表情斜睨着她“到时候可别怨我。”
“蕾蕾不敢。”回望着曾以为会是永远的家,不舍的泪水纷纷滑落。
“还看什么?舍不得就留下来呀!”严夫人不耐烦地催促,径自往门外走去。
梁希蕾怕她改变主意,很快抹去泪水,有如行尸走肉地关上门,一颗心却遗留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