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与他的父母到机场要为他送行时,她什么话都没说,但在那双楚楚可怜的杏眸之中,他几乎可以见到她好不容易盼到他离去的轻松释然。
不是他不想回家,而是每次回到家,总会看到自己的小妻子一脸不知所措,那双像免于般楚楚可怜的眼里除了抗拒之外,还有的就是拒绝,那神情彷佛巴不得他快点离开,再也不要回来。
他们之间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呢?记得在结婚之前,她还不是太怕他,或许只是他不愿意承认吧!又或许是因为他刻意要让彼此平静的漠然吓坏了她,总之到了最后,当他要离开台湾时,她在他面前已经是一只惊弓之鸟,随便一个举动都会把她吓得快哭出来。
一抹浅浅的苦笑跃上他的唇畔,深沉的眸光虽然盯着屏幕,可是心思却不在上头,在他的心里想着另一件事情。
但就在此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勾起话筒,凑在耳边聆听。
“儿子,不忙吧?”孟清虹含笑的嗓音从话筒中响起。
“再忙都有时间听妈妈说话。”封清扬太清楚这个母亲了,反正无论他忙或不忙,她都不会放过他。从小,她对他这个儿子就有一个理论,那就是厉害的人就算不用功也会很厉害,所以她从不要求他努力,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会替她拿回好成绩。
孟清虹笑了,知道这儿子从没教她失望过,从小到大,他就算再为难,都会完成她的心愿,就连终身大事也由得她做主,在这种年轻人叛逆当道的年代,像他这样难能可贵的儿子少见哆!
“妈要提醒你,再过半个月就是小宛的生日,如果你不忙的话,就回来帮她庆生吧!你们小两口那么久不见,她肯定很想你,不过她这丫头脸皮薄,这种话她绝对说不出来,所以妈我就替她来向你说。”“她没说,或许就代表她没那种心思,说不准是妈你自己想太多了!”封清扬没直接反驳母亲的说法,低沉的嗓音悠悠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
因为早就习惯了,如果他还有所期盼,那他就是存心在跟自己过不去,日子久了,发现这样的生活似乎没想象中难捱。
“你在怀疑你妈的眼力吗?”孟清虹不悦地哼了声“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儿子聪明过人,可是你还太年轻,要记住夫妻的感情是要靠日积月累培养的,像你这样冷落人家,要是小宛在大学被男同学给拐跑了,到时候就算她要变心,咱们封家也怪不得小宛了!”一瞬间,他的眸光深沉得像是透不了光的黑曜石。俊美的脸庞也阴沉得有如恶枭,无论经过多少年,对于自己的所有物可能会被抢走,他的心情仍旧比想象中更加不悦。
但是他的语气透过话筒仍旧显得轻快“是是是,妈妈的教诲,儿子领受了,不过最近真的有很重要的案子要进行,说不定真的回不去,但是礼物我一定会送到,不会亏待了她。”“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你懂不懂?”“我懂。”他的语气仍旧轻快而且敷衍,这时,计算机屏幕忽然出现一个警讯,他收起玩笑的心情“妈,真的没时间跟你聊了,下次再说吧!”“下次下次,你总是说下次.到底还有几个下次”他飞快地说了声再见,挂上电话,着手处理紧急状况,不敢想象母亲在地球的另一端是否正气得跳脚,明明就忙得无暇分神,却仍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张小免般惹人怜爱的脸蛋,这张脸总是无视他的意愿,在他最想遗忘时,思念得最深刻“董小姐,这应该就是你指定想要的花样吧?”老旧的织布工厂里,响起了中年老板古意老实的声音,他手里拿着一匹布,纯白的底色上印着新抽嫩芽的绿叶,看起来春意盎然。
董小宛手里拈着从布卷抽出来的布,很仔细地审视着,咬着唇思考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向老板打回票。
“呃大致上是没错,但是”她娇嫩的嗓音里含着犹豫,看了看老板,又看了看布。
她一向是不会说话的,因为她有自知之明,要是真的争论起来,她是绝对说不赢对方,还好老板做人厚道,不会欺负她。
听她说了“但是”两个字,老板的心里就有谱了。
其实做了几十年的生意,他宁可遇到那种蛮不讲理的客人,至少吵起来还比较痛快,像她这种柔弱又单纯的女孩,好像对她说话大声一点都会感觉自己在欺负弱小。
“这个也不是你想要的款式?”他问话的同时已经在心里叹息。“嗯。”她怯怯地点头,眨了眨长睫,一脸不好意思。“好吧!你下个礼拜再来一趟,我保证一定让你满意。”老板收回布卷,拍了拍胸脯。
“谢谢老板。”她为难的表情一瞬间化成灿斓的笑花,老板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就觉得再多花些功夫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