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妄为得很,爹娘都管不住。”慕容则极力隐忍住怒气,向来静和的嗓音却不复平稳“十年中你就只回家一次,住了六晚,难道慕容山庄在你心里一点都不值得留恋?”
牧晚晴眨眨眼,用力眨回要掉出的泪。“你明明知道不是的”
“可是你离家出走五年内,一封家书都没有!慕容轻宛,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慕容则低吼,死死盯住她。
“小则,你这个眼神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嘛。”牧晚晴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
闭眼,深吸口气,他张开眼拉过牧晚晴紧拥在怀里,哑声道:“终于找到你了,你再也别想逃开,再也不能。”
他那么用力,她只得紧紧贴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咚咚咚,又急又快,这心跳好像是为自己而跳呢。牧晚晴躲在他怀里,忽然笑得眼弯弯,娇娇软软地说:“好嘛,我再也不这样啦。”
慢慢松开她,慕容则专注地看她的眼睛。“你保证?”
牧晚晴举起右手发誓“我发誓,如果我牧晚晴再离家出走,就从屋顶上摔下来。”
“如果你再摔一次,没摔死也会变成彻底的白痴。”慕容则研究了她的表情许久,终于得出结论。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牧晚晴忍不住大笑起来。“小则啊,你这个笑话实在太冷了不过,我能够听到少庄主开玩笑,咳咳,真是荣幸之至啊。”
“现在我觉得,你十一岁那次摔下屋顶后,就已经变成白痴了。”
“你现在才知道,哈哈哈——”牧晚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腰侧的银铃也一齐叮当作响。
慕容则宠溺地看着她,慢慢地,也扬起了嘴角。“我已经飞鸽传书给爹娘,告诉他们找到你的好消息,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回家了。”
“啊,真的?太好了。不过他们是不是很生气啊?会不会打我一顿?”牧晚晴的喜悦转而被担忧替代。
“生气是肯定的,可更多的还是高兴吧。”就像他的心情一样。“这几年爹娘走遍天下,不光是为了查访慕月,更是为了寻你,现在终于找到你了,他们肯定会开心的。”
“啊,你们在一直找我?”牧晚晴心里突然有点小愧疚。
“当然,只不过知道你的存在的人不能太多,所以只有少数几个人在暗中查找。前两天有人回报说,你没有在鹿契出现过。”
牧晚晴心中的小愧疚变成了大愧疚。鹿契,那是在西边的一个遥远小柄,行商之人都不大去那里。她不禁感动得泪涟涟。“小则,还是你和爹娘最疼我了。”
慕容则“那当然如此”的表情还没有摆好,牧晚晴变脸比翻书还快,她突然恶狠狠地吼道:“既然这么疼我,那你当年为什么不娶我?”
“天都快亮了,你赶紧休息吧,我回房了。”慕容则淡淡说着,不动声色地松开她,转身离开。
牧晚晴气鼓鼓地瞪他的背影。普通聊天而已,何必躲这么快。不甘心地跟上。
“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
“好。”跟着。
“我要进屋了。”
“好。”跟着。
“女孩子的名节很重要。”
牧晚晴展颜笑了。“如果你娶我,这名节不就是给你的?如果你不娶我,我留著名节有什么用?”
挤进门、挤进门“砰”的一声响起。要不是躲得快,鼻子就被砸扁了。
他一定在门那边,得意自己身手快吧。牧晚晴耳朵附在门板上,仔细聆听,除了秋虫聊聊,却再无其它声息。“唉,何必这么绝情呢,大家都这么熟了。”
屋前是一方荷塘,夜里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风过时,挺立的花校摆动,如鬼影掠过。
“胆小的人肯定会被吓死。”她喃喃自语。“他大概认为我就是那个胆小表,一害怕,就跑回自己屋里去了吧。哼,我偏不如他的意,就待在这里,等他过会儿开门看到我,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于是,牧晚晴倚着门板坐下,听着虫鸣,望着屋前的荷塘发呆。
渐渐地,天色由青转白,荷花的粉、荷叶的绿,都看得出来了。
近旁的一枝荷花恰好向着岸边低垂,花心里,青碧的莲蓬又圆又大,很是可爱。
唔“西洲曲”里面有句“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古人诚不欺我也,不过“莲子青如水”的下一句是什么呢?要不摘了这莲蓬瞧瞧,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她靠着门框渐渐睡去,梦里有莲子如玉,还有人在耳边轻叹“轻宛轻宛”
脚麻、腰酸、脖子疼。
睁开眼,秋阳正煦煦照在身上,这是怎么回事?牧晚晴奇怪地看看日头——啊,都过午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