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喝啊一声,闲暇时候在练劈砖的阿银师傅,功力又更精进一层。
杜乐茵看得头皮发麻。“不用啦,这事我自己也有责任。”当初阿银就劝过她的,是她不听,天真地以为事在人为,可以改变,而他后来的疼宠,也使她误会了那就是爱,没去追究。
事已至此,她不想再多责怪什么。
就算把自己当成被害人,埋天怨地,付出去的感情不会回来,她也不会为此多开心分毫。
现在,她只想从这出不属于她的戏码里,平静抽身。
阿银叹了口气,收回将那小混蛋揪来拆骨断筋的念头,想了一会儿,道:“丫头,你要真想不动声色地搬,爷爷我这儿倒是有个方法”
“什么?”杜乐茵黯淡的眸瞬间亮了。
阿银看得心疼。这丫头的眼眸过往总是光采四射的,如今却被折腾得这般幽暗无光,他心里哼哼,决定不论如何,都不会让那小子好过!
简础洋发觉,最近的杜乐茵似乎有些奇怪。
她依然还是那副温温淡淡的样子,可整个人散发出的感觉不同了,从前在家里她总是穿得很随兴,有时拿他穿旧的t恤便套在身上,坦露那一双洁白温润的腿,在家里像个猫儿似的蹦蹦跳跳,不时哼曲,可爱甜蜜。
现在,她却整齐地穿好了睡衣,扣子扣到第一颗,静静地坐在那儿像个石雕,没有温度。她不再靠近,偶尔将她揽进怀里,更是四肢僵硬,不若从前那般甜甜地蹭过来撒娇,亲吻以后的表情总是显露一股难以抹灭的忧伤,惹人迷茫。
杜乐茵正在看书。她最近似乎很迷恋阅读,满心栽在书本里,有时他回来也不见多招呼。简础洋隐约有些吃味,若不是看在跟书本争宠实在太蠢,否则他早就上前将那本书抢了过来。
“乐乐”他唤,她没反应,像没听见。
过往即便他声量多轻,她好似有所感应,都会朝他这儿看望过来,柔柔一笑。
现在却始终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有一道看不见的楚河汉界,横亘在他们之间。
那是心的距离。
简础洋拧眉,莫名有股巨大的不安涌现,好像她就要消失,而他抓握不住。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使他焦躁地起身上前。杜乐茵还没迟钝到这地步,终于抬眸,如他所愿地看向了他,偏那目光,反倒让简础洋更加激烈地感到烦躁——他不懂。
不懂她为何分明看着自己,眼底却没有他。
不懂她的眼神,为何会变得如此平淡、平静,没有一点儿欣悦的光。
好像,她不再爱他
这念头使简础洋狠狠地吓着,他不可置信,想从她眼里搜寻一点蛛丝马迹,可她看望自己的方式,并无改变。
“础洋?”她迷惑的语气下一秒换作惊呼,简础洋将她单薄的身躯捞起,置放到床铺上,接着强而有力地侵压上来,她骇然。“你你怎么了?”
过分的紧张、害怕致使她心跳加速,脸上漾起一片红光。她狼狈的反应总算让简础洋好过一些;他吐了口气,用力地将她抱进怀里,不许她再有分毫挣动。
他想,或许这阵子是他太冷落她了,无怪她会不满,如今有了空闲,是该好好补偿
他问:“旅行的日子,定好了?”
“旅行?”杜乐茵眨了眨眼,不解。
“不是说要去垦丁?”简础洋记得自己先前已把休假的日子告诉她了。
“喔。”她这才想到似的,无奈地勾了勾唇。“没办法,同事已经先排休了,我那几天都得上全班。”
难得一回休息,恋人却整天都不在,他皱了皱眉。“不然我请其他部门派人过去支持?”
“噗。”杜乐茵好气又好笑。“你好大的官威啊?对你来说也许是一句话的事,但我却要花一百句跟同事解释算了吧。”
她说话的语调好久没这般轻快,他不禁松了口气,揽抱住她。“了不起别做了,我养你。”
他说得很真心。对杜乐茵,他是真的抱持了一辈子跟她过下去的打算。
杜乐茵闻言浑身一僵,一股冰冷刺麻瞬间自脚跟涌上,扎进了心脏里,冻得她浑身血液都好似凝结,一阵晕眩。
“这算什么呢”
她喃喃,简础洋没听清。“嗯?”
她垂首,咬唇没语。她不懂,简础洋不爱她,却又想和她一直过下去,她是不是应该得意,至少这表示她这个女友当得足够成功?
杜乐茵还在迷乱里,属于男人炙烈的气息却已倾压上来。
这般的吻代表什么,她不会不懂,至少换作过往她会非常乐意迎合,伴随他的热情燃烧自己、倾尽爱意,可现在她心底只溢满浓浓悲伤。
曾经喜欢到了骨子里的,如今变成了穿肠毒药,不爱我的我不爱,尽管如此告诉自己,但天下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至少她无法说不爱就真的不爱啊,只能慢慢地先把付出的感情一点一点收回来,未料他这一番举措,轻而易举将她打回原形
杜乐茵痛苦得想哭,好想揪住他的领口,拼命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这样对我?
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人
然而,那个人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