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其实不是不喜欢宠物。只是已经没有要养的欲望。很多时候会想起那只我唯一养过的猫。

    那是17岁暑假从浙江带回上海的礼物。

    是外婆送给我的。是只非常普通的居家猫。白白的绒毛夹杂着一些小黑毛。柔软的爪子。清澈而明亮的蓝色眼睛。胖胖的。憨憨的样子。很是可爱。我温柔是摸着它的身体。它天真的用小舌头来亲吻我的手。然后和我调皮的玩耍。

    在周末会带它去公园。阳光下。它像个孩子懒懒的在我旁边躺下。把前脚放在我腿上。那刻。心里有种莫大的安慰。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开。可以看见自己柔软的内心。

    我把它叫做小白。本来要叫黑白的。妈妈说不如小白好听。这个名字它是花了一个星期才接受的。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听到我的脚步声。小白都会跑出来接我。然后在我面前摇摇晃晃的。我们就这么如一家人一样的生活。我做作业的时候。它就在我书桌上趴着。有时还咬我的钢笔。我在家的时间里，它的视线都是围着我在转。

    那时候是上海的八月。炎热。因为不能受空调的冷气吹。总在夜晚睡在地板上。小白就和我头并头的睡着。等我开始有些迷糊的时候它就躺在我肚子上睡觉。估计是它冷。又不忍心不陪我。所以就睡我肚子上。也许那样可以给它很多温暖吧。我们经常一起对话。只要我叫小白。它就会叫上两声。还会帮我拿鞋。很多个醒来的夜晚。看见旁边安然的小白。以及它那婴儿般的眼神。我就觉得我们是相通的。还是相爱的。

    那种快乐的日子过了三个多月。上海进入寒冷。对于我来说的寒冷。身体有些吃不消。决定住院。我走那天小白一直在很哀怨的叫。不忍它见我在医院痛苦的样子。我没有带它去。半个月后我回家。它对我依然热情。却陌生了许多。总不吃东西。躺在一个角落发呆。我抱它，它却反抗。

    我去超市给它买很多的鱼和牛奶。然后喂它吃。妈妈说不就一只猫吗。不要对它那么好的。可我知道。我爱着小白。我们是相通的。我怎么可以不管它呢。妈妈越是那么说我心里越是难受。它无神的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悲哀。我守着它不敢睡觉。怕我一睡过去就砸也见不到小白活生生的样子。我害怕极了。眼泪滴在了小白的身上。它爬上我的肩。用它的爪子抚摸我。用它的舌头舔我的眼泪。我抱着它。久久不松开。才知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就在那刻开始。我知道小白已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我身体舒服的时候。小白都是蹦蹦跳跳的。如若我吃药或者难受时。它必在旁边陪伴着。那样的时候它也是失落的。总是不肯吃饭。任由我怎么哀求它。

    18岁的暑假。回浙南的小城疗养。把小白寄养在哥哥的公寓。下楼时，它一直跟着。直到我上了爸爸的车。它还在后面追了许久。我不敢回头望。我怕我忽然的控制不住又要抱它走。

    真不带小白走？爸爸问我。

    不带。它会等我回来。送给哥哥吧。感情深了。容易碎。我是个容易被击碎的人。内心腐烂。

    从浙江回来。哥哥带着小白回家来看过我。我也会给它买些吃的。但已经下了决心不养它了。因为自己总是在吃药。怕它见了不吃饭。

    某日哥哥打来电话说小白出事了。等我赶到他公寓时。小白已经奄奄一息。它是想跟着哥哥回来看看我。尾随哥哥车后出的车祸。我抱着回家。第二天它在我怀里和我告别。不知他心有没怨我。

    小白跟了我整整一年三个月零九天。

    有时候妈妈总说要我买个宠物养养。没有这个心情。我总是想起小白刚来我们家时的样子。也总想起它死时的样。

    很少照相。但留着一张和小白的合影。我们都是那么快乐。尽管内心有太多的泛滥。

    心相通。什么感情都可以伤感

    于西安

    2005年3月16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