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镜子,不断的看着那张脸,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天色逐渐暗下来,我丢开镜子,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就这样期了一夜。”
孟颖臻在他的怀里仰起脸蛋,看见他闭上双眼,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才又扬起沙哑的嗓音说:“我用一整夜的时间,在黑暗中接受这个荒谬又离奇的事实。我变成了我最痛恨的人,一个我最不设防,结果竟是用尽心机想杀死我的亲人。”
“艾德格。”她心疼的喊着他,双手托抱住他抽紧的背脊骨。
如果他是黎湛,他不会将自己想杀了兄长的事实说出来,更不会在叙述的过程中,透露自己嗜血的一面。
如果他是己经丧心病狂的黎湛,他不可能用这么冷静的口吻编造故事,更没有足够的冷静与智慧继续假扮黎之浚。
除非他是一个小说家,否则他不可能将那些感觉与经历描述得如此真实。
他是艾德格,他一定是。否则他不可能如此清楚她的事,更不可能知道他对她说过的那句法语。
“我曾经想放弃过,因为我痛恨这个身躯。我为什么要被困在这里,被所有人当成艾蒙?我恨透了这种感觉。”
他的语气很平静,然而她可以想象历经这些挣扎的他,在那当下有多么痛苦。
“我曾想过告诉我父亲,但是在搜索队找到我的身体后,当我看见黎湛的灵魂正困在我的体内,偿还他应得的惩罚之后,我决定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谁也不透露。”
艾德格撇过阴沉的脸庞,望向房中那白色病床上的男人。亲眼看见自己的肉体变成一副活死躺,他的心情从最初的震撼惊恐,到现在己经能平静而且心如止水的旁观。
“艾蒙的野心害死了他,也改变了我的人生。虽然我活下来了,但是同时也付出了代价。我要不回原本属于我的人生,我必须用着这具充满罪恶与负面情绪的身体活下去。”
“我不懂,为什么你不在一开始就像我说出这一切?”虽然心疼他所承受的痛苦,可她不得不问。
“我从来就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从所有人都认定我只是在模仿艾德格,就说明了我的想法是对的。即使我说出来,也绝对没人会相信。”
他紧锁着她的双眸,目光深入灵魂核心,嗓音是不可思议的温柔。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那是因为我希望我们一切重新开始,从零开始。我知道你心底有我,可我无法确定,你对我的在乎有多深,又或者,你只是厌恶我罢了,你根本不愿跟我有任何牵扯。”
“我己经失去了所有与艾德格相关的一切,可我不想失去你,我想拥有你,我要你。我想,或许成为艾蒙唯一的好处,那便是可以彻底抛开艾德格的包袱,接近你,让你爱上这个全新的我。”
至此,她想不出任何话语责备他,她的双眼盈满了泪水,只能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来回摩挲。
“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的。”
“换作是任何人都会怀疑,有时包括我自己也怀疑这一切是虚构的,然而这一切是那么真实,我的意识从来没有一秒错认过自己的身分。”
他望着泪眼婆娑的她,低头吻了吻她,她闭上眼,激动的响应他。
“我是艾德格。”他说。“一直爱着你的那个艾德格。”
“我知道我知道。”她哽咽的呢喃着。
“虽然我并不是黎湛,但是我很高兴你对黎湛说那些话,因为你爱上的人从来就不是他,而是我,艾德格。”他捧起她湿透的颊,用一串绵密的吻,拭去那些泪水。
“难道你一点也不介意?最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是艾德格,我以为自己嫁的人是”她咬住下唇,心情复杂的望着他。
他亲吻她的眉心,就好像那日在教堂中宣誓时那样。“你知道我被困在艾蒙的身体里,唯一一件感到开心的事情是什么吗?”
她迷惑的轻摇螓首。
“那就是虽然我失去了艾德格所拥有的一切,但是我终于可以拥有你。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你,可以让你穿着白纱站在我的身边,而且没人会反对,我也不会因为和你结婚而失去什么。”
这些事情是身为最有可能继承家业的艾德格,所不能做的,但是艾蒙可以,而且没人会在乎,甚至是大力反对。
因为艾蒙从来都不被看好,即使他取代了艾德格,族人先入为主的观念依然根深蒂固,没人会看重他,甚至是他的婚姻所能带来的利益。
即使是父亲,对于艾蒙这个亲生儿子,恐怕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确定艾蒙真能完全取代艾德格,抢得最后的继承权。
也因此当他“伪装”成艾蒙,向父亲强硬的表达,他不顾一切也想娶孟颖臻时,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
倘若父亲对艾蒙深具信心,他绝对不会退让,然而他终究还是容许了,由此可见,他对艾蒙能否在继承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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