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之中,竟在一瞬间扬起一层血雾。
江老头的战马早以被扎成了刺猬,他本在分雷身后,可这个时候,泥泞中相杀的人们已很难分辨出敌我了,他跌跌撞撞地抗过数刀,一屁股摔在草地上,跌滚着滑下一个矮丘,霎时激起一片污浊的水花,这时三个敌兵横刀杀来,眼见江老头老命不保,却见一矛卷着风哨横着挡来“呯呯呯”三声金鸣之音过后,江老头顺势抖出长刀,一刀划开了敌兵的肚腹,他来不及看救自己的是谁,但却听到那人在他身后笑道:“老头子快去找匹马来,这里呆不久的!”
江老头哼了一声,回头一看是贾扎拉,这小子满脸是血,而咧开的嘴巴却露出白白的一排牙齿。
在这兵凶险危的境地里,他也顾不得答应了,摸爬着翻身跳上丘顶,一刀戳入敌骑的小肚子,将那倒霉蛋儿拽下马来,再见贾扎拉从后面拼命护着他,不禁心头一热,翻身跨上马后横刀杀去,爷两一前一后倒如游鱼一般在阵中杀开一条血路。
买天众骑分别护在分雷左右,一骑倒下便由另一骑拼死补上,而分雷与苟古拉两人已滚在一起,凶烈的刀风在二人身周挥洒着,这时混战之中杀出一人,他窥准苟古拉背后空门,一斧戳去!苟古拉大骇下踢开分雷,右手刀借着身子的急旋向后一撩,硬是抗上了斧头。
苟古拉一看来者是莽乌特,心下微微一凛,这草原之上可没有几个家伙敢与这头猛牛绞在一起,他灵巧地一扳长刀“嗖嗖嗖嗖”连挑四刀,将莽乌特所有进攻的角度全部封死,气得莽乌特哇哇大叫,这时十几个凶兵扑杀而来,将莽乌特抵出阵外,分雷看在眼里不由哼笑一声,绷簧刀大开大合下劈飞数个敌兵,一脚蹴向苟古拉前心。
苟古拉左手一抬,闪电般攥住分雷的脚踝,竟将分雷整个人抡起摔在身后!
分雷只觉肋伤撕裂,顷刻间喷出满口鲜血,他紧咬牙关,翻身退去,苟古拉狞笑着再度扑出,右手长刀连削带砍攻其右半身,分雷暗骂卑鄙,他右肋伤痕累累,哪架得住苟古拉这番狠拼,无奈下扛过数刀后,一个急旋跳出阵外,两刀砍翻几个骑兵后,夺马而上。
他偷眼一看,孔果洛、年尼雅和塔尔多罗正率领买天乌骑甲向他靠拢,分雷长刀一挥,喝道:“撤回西线!”
一众兵骑听得分雷叫喊,唯有暂时撤离战阵,莽乌特被那十几个凶兵团团包围,听到分雷喊退,只好劈开一条血路跟随队尾而去,他的战马早就撂了橛子,这时重重骑兵围困而来,硬是将他摁在阵中脱身不得。
贾扎拉和江老头本在后翼撕杀,两人看见队尾不停扬着血雾,面面相觑下大叫不好,他们一前一后攻上前时,莽乌特已如血人一般,上身的铠甲到处都是口子,最惨的是他的左肩插了一根断箭。
贾扎拉自小与他摸爬到大,看得双眼直冒红光,一声嘶喊下人马跃起,手上长矛爆起漫天矛花,铺天盖地的狂压而下!莽乌特立时感到压力骤消,哈哈大笑着破出兵围,这时江老头策马伸来手臂,莽乌特上前一抓飞身跃上战马,两人同骑一匹战马,在贾扎拉的长矛狠刺下,硬是跟上了大队。
当不满千人的买天乌骑甲拐过狼头牙底时,阿史那晨烈下令三辆重投车集中攻击苟古拉追兵,苟古拉无奈下率兵暂退。
大雨仍旧没有停下,在三个时辰后,玳轲岩城的三面防线已是狼籍一片,滚滚的浓烟和大火几乎要掩没了一切,可不轮是谁,都知道这只是序曲,当薛延陀主军传来第二次鼓声时,十万大军的绳梯部队终于压了上来。
攻城之役在这遨雨之中,开始了。
第七十一话遨雨(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