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白夫人还在若然房里盘旋,一个侍女进来回禀“夫人,老爷有事让家老过来了。家老这会子候在过堂里,让他进来吗?”
“眉英,你出去看看。”夫人吩咐道,接着不无埋怨地对着女儿,小声唠叨道:“一回来就钻到二房,上房都不见人影,有事了开始找我了?”
姐妹三人,面面相觑,对于娘亲的抱怨,她们不是第一次听到,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帮衬谁都不妥当,聪明的话,只能装聋作哑,就全当做一阵风从耳边刮过,理会不得。
谁知,今天怡然就不识趣,她啐道:“爹就是偏爱梅姨,一把年纪了,还整日腻在梅姨的房里,你侬我侬的!”
若然给怡然飞了一个白眼,让她别再胡说,这不是成心给娘亲添堵吗?哪知怡然根本不理会,还在自顾自地想到啥就说啥“娘,爹在我们四姐妹中,最疼爱嫣然了。爹竟然不反对嫣然跟那个破落户庆卿在一起,爹是不是想让庆卿入赘咱们家呀?”
“怡然,你别胡说!”若然和欣然,已经看见母亲的脸色大变,像暴雨前乌云滚滚。
谁知怡然还是不知死活,继续鼓捣“我看爹的这份意图很明显,将来,爹把我们三姐妹都嫁出去,唯独让嫣然招婿,那娘在这家里还有什么地位?我这是提前让娘有个心理准备。否则到时,事情发生的时候,娘感到措手不及。”
“怡然,你闭嘴,你再胡说,你出去!”若然忍无可忍地对怡然,呵斥道。
“大姐,你干嘛生那么大气,我这叫有先见之明,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家偌大的家业落到外人手里。”怡然撇嘴道
白夫人脸上结了寒霜,显然怡然的话,戳中了她的痛处。
这时,眉英趋步进到内堂回话道:“夫人,卫元君即刻驾临府上,老爷让夫人和小姐们准备一下,到府门前跪迎!”
“知道了!”夫人的神态,已经恢复了,可那眼眸中的戾色,却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二
卫元君驷马高车,摆着仪仗,一帮大夫随行,浩浩荡荡,向白府而来。
卫国富庶,虽然卫国现在只能在大国夹缝里,偏安一隅,苟延残喘,可是,这却丝毫不影响,卫元君自以为是的公侯至尊,百年老贵族的气派。
规模浩大的仪仗,甲卫森森,旌旗斧钺,声势浩大。卫元君坐在马车上,脸上透着一副睥睨天下的凛然气势。
卫元君被簇拥着来到白府,白府门楣显赫,富丽堂皇,无处不洋溢着喜庆。上卿白泽帅阖家来府门前跪迎,卫元君踩着脚蹬,搭着宦者的肩,下了马车,快走几步,亲自扶起跪地的白泽,让白家上下人平身。
卫元君瞥见白家四姐妹,个个风姿绰约,貌美如花,尤其二小姐嫣然,修长挺拔,气质超然。卫元君在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盘。
三
第二日,吉时到!
魏国的迎亲队伍,锣鼓喧嚣,管弦和鸣,吹拉弹奏着婚礼进行曲——桃之夭夭,热热闹闹地来到白府。
大姐若然凤冠霞帔,穿戴齐整。你看她眉目如画,面色酡红,今天肯定是最美的新娘。
白府的女眷正忙着把榻上的那床百子嬉戏图锦被装箱。
这时,在外面应酬、忙碌的白夫人,喜气盈盈地进来了。嫣然和她的母亲梅姨,还有柳姨都在。
白夫人跟房里的女眷客气地寒暄几句,就来到若然跟前,就像每位母亲一样,伸手为女儿理了理的嫁衣,将凤冠正了正。内心虽然为女儿有个好归宿高兴,可是想到女儿即将成为他人妇,以后远隔千里迢迢,内心不禁一阵酸楚,未张嘴就哽咽开了。惹得几个姐妹也上前拥在一起,哭作一团。
女眷纷纷上前劝慰道:“夫人,今天大小姐大喜,你该高兴才是。”
眉英到白夫人跟前提醒道:“吉时就到了,大小姐都哭花脸了,赶紧补个妆,魏国的姑爷已经到门外候着了。”
夫人和众姐妹艰难地忍住悲伤,止住哭泣。
若然让侍女补个妆,屈膝向白夫人跪下道别。白夫人急忙扶起女儿。
若然抽咽着说:“爹娘的养育之恩,爹娘的教诲,若然铭记在心。若然走后,请爹娘一定保重身体。”
白夫人哽咽说不出话,只是一味点头。
若然转身对怡然和欣然,嘱咐“娘的关节不好,逢刮风下雨都会疼,你们记得冬天的时候,为娘把护膝戴好,不要随意摘掉。还有,娘肚子寒,夏天别让娘吃太多冰镇冷饮。娘的枕头,要记得按季节更换枕芯里的填充物,经常把枕头拿出来在阳光下晾晒,以免潮湿,娘晚上睡不踏实。娘不喜欢屋里有异味,怡然,以后你别老是上娘的屋里吃东西,你爱吃榴莲,娘最怕闻那种味道了。”
白夫人一听女儿的这些贴心话,心里更加伤心不舍,眼泪啪啪流,丝帕擦了左眼,右眼哗啦啦,擦了右眼,左眼淅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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