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山坡上,一隅平地,满地衰草,几颗老树枯秃地杵着,干巴巴的的藤蔓缠绕着斑驳陆离的枝干,树上依稀还挂着零星干瘪的小果子,摇摇欲坠。
擎在大槐树顶端枝桠间的鸟窝,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几只寒鸦见势扑棱着翅膀,从枝头惊飞。
欣然矗立在地势开阔的山头,身边不远只有一颗枝桠四方伸展的光溜大树,连个可供躲藏的大石头都没有。
野猪迅如飞箭般,向山头猛蹿!
跑着下山,无疑危险,人毕竟跑不过野兽,被后面攻击更是危险。
护卫欣然的两名武士情急之下拉弓,嗖嗖两箭,分别射向野猪的左右侧翼,可惜一支箭矢从野猪的脊背擦边而过,仅仅划了道血痕,另一支箭矢在野猪的躲闪中穿过它的左耳,破洞而出。
野猪彻底被激怒,喷着红眼,几近癫狂地冲撞过来。
“快,上树!”两名武士齐声呐喊道,就近,一人从树干攀援而上,一人伸手抓住一个粗壮的枝桠,双腿向上一收,同时攀上了那颗大树,惊魂未定地分立在树的两边。
欣然在另一颗树下,正欲搭箭补射,野猪已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呲牙咧嘴地向她拱来。欣然腾出左手攀住大树伸出的一枝粗干,双脚往上一收,左右腿将树干夹住,身子倒立,腾出双手,撘弓射向已经跑出百步之外的野猪,只听见“嗷”一声惨叫,野猪被射中咽喉,砰然倒地。
政和成蟜骑着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同时到达山坡,两名武士急忙从树上跳下,拜倒匍匐在地,满身踧踖(cuji)。
欣然啪地扔掉大弓,返身用手抓住树干,从树上跃下,拍拍双手,赶紧理理身上的衣衫,为刚才自己情急之下倒立姿势,感到有些羞赧。
“你没事吧!”政骑在马背上,大氅迎风如旗帜般飞扬,长发舞动,额头上汗津津的,双眸晶亮,语气里满是关切。
“当然没事!”欣然粲然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笑容潋滟。
长安君将长剑“呛 ”的一声,擦入剑鞘,用手指弹弹集翠裘衣襟上沾染的干草和粉尘,装作不经意地,眯眼上下打量了欣然一番,见欣然身材颀长,五官俊美,肤白细嫩,满心不屑地暗自冷嗤:“都说,嬴政勤勉,焚膏继晷忙于国务,不近女色,原来他竟有龙阳之好!”成蟜一撇嘴,抬眼望天,一副冰冷不苟的脸色,口齿含糊不清地瓮声说:“王兄,这一场我们似乎打成了平手。”
“呵呵!”政干笑几声作为回应。
成蟜不想再自讨没趣,冲政一拱手,策马下山去。
政目送着成蟜骑着白马飞逝而去,拧眉,眼眸里一丝凌厉而冷峻的光,稍纵即逝,冷哼一声,转过身,伸手对欣然说:“上来!”
“不用,我的马就在那儿!”欣然瞥见政陡然间的森然眼色,心里没来由地一激灵,指着前方自己的坐骑,本能地出言拒绝道。
“快点,这是命令!”政微攒眉,不容置疑地说。
欣然不在犹豫,握着政的手,翻身上马。
政扬鞭,策马飞驰而去。那两个武士依然跪在地上,只是目瞪口呆。
“政,刚才那人是谁呀?”欣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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