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是不是愿意,也不管我能不能够接受,但事实是残酷的。现实是残酷的没有一点儿可以商量余地的。您说您现在开始有些鄙视我。我很悲哀。于是,就很想为这个悲哀寻找一个借口。便就有了“角色”一词。
您看,现在的我已经无意隐瞒自己了。不再在意把别人对我不好的看法悄悄捂着。我宁愿把您所说的话转述他人,或者是一种不满的发泄,也可以是一面警示自己的镜子。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可以唤醒其他与您有同感的人,一起鄙视我。同时,我也努力从自己的行为和思想中检点,看有没有也值得自己鄙视自己的地方。如果有,那就不仅仅是悲哀,而应该是悲怆了。
昨晚看了电影生死朗读。已经许多年没有看过电影了。之所以要看这部电影,因为也是从您那里听说这部影片的。您说很好看,我就找来看,没有过多的理由。是的,没有理由成为生活中很多事情最好的理由。想想我们走在一起之前各自经历的岁月中的那些参差往事,有几件是有理由去做的呢?这很像真理,它就在我们的身边存在着,在我们体内隐藏着,在我们的思想中潜伏着,左右着我们各自的行为。
是的,是行为。每个人的行为都是由“角色”决定的。在不同的环境中,面对不同的人,每个人的“角色”都是在转换着。甚至面对同一个人,因为心境的不同,情绪的不同,进入的“角色”也就不同。那么,我只能从“角色”这个角度去看待自己,去解剖自己。也可以站在您或者其他人的角度,来看我这个不同的“角色”但我知道要准确无误地以别人的角度来看自己的“角色”这需要极高的人生修炼和精神造诣,对我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对自己的解读,也只能是隔鞋挠痒,浅尝辄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这也算是真理的话。
“角色”与我,很像是被风横空吹来的一粒种子。现在的我生活在上海,但我却只是告诉别人我的籍贯。籍贯不是家,籍贯是一棵植物生长时需要的泥土,是一些遥远而亲切的乡音,是一个个体生命出生之前的门牌号码和死亡之后的冥冥中的亲切,是“角色”在一个人活着的过程中的定位和烙印,任何人无法更改,无从更改。
我想应该是在一些朦胧的光线中,如烛光,如夕阳西下,如朝霞初露。这样的背景似绯红的酒,一些温暖并且足以迷惑人的气色油然而出,令人迷离。许多时候,想象的空间延伸开去。相对而坐,可以引颈亲吻,也可以四手相握,还可以抵足而叙,甚至沉默。我同时不能否认的是,有些人同床而眠,但心灵的距离遥不可及,隔洋相望。“角色”在不停的转换之中,需要相互的倾诉。需要善于倾诉,也需要善于倾听。困惑、迷茫、不满、隐私、愿望、恐惧、惊秫、需要、渴求、苦涩、疼痛、麻木等等,无所不可言说,无法不去言说。我想要说的是,这是两者之间相互展露的裸体精神,没有掩饰,也无需掩饰。在当下这个到处都充斥着“有爱无情”的男女世界里,彼此精神的裸体一定会使得情感的相融有些而怪异,有些美。是那种渴望的美、阴柔的美、暂时不能完满的、有距离的美。然而美本来就是脆弱的,愈加美丽就愈加脆弱。我尽力收紧双手,但也无法呵护的住这珍贵的水银一般的真情,我知道,有些东西从我苍老短小粗糙的指缝间流走了。我长的是手,而不是蹼。
不用说“角色”是一个人一出生就被注定了的。从籍贯到上海,让我对一个不属于 我的城市也有了感情和寄托,有了思念和牵挂,原因多少盖出于斯,我却是没有办法去仔细分捡的。就在“角色”的转换之中,个体生命渐渐老去,便不由得常常回头去看,去回忆,去总结。“一日三省吾身”我做不到,但偶尔可以省是一番,特别是当面对来自至亲的人、至爱的人、至为牵挂、至为重要并且至少以为相互依赖的人批评的时候,突然之间很多想法会觉得凄凉的有些悲哀,倘若这种批评之中还有些委屈的话,那种悲哀就被复制延深,成为一种对“角色”的注解,无奈、惆怅、茫然和剧痛。
说到“角色”千万不要把我当成是认为人生如戏的人。我所说的“角色”与文艺作品中的“角色”是风马牛不相及。文艺作品的“角色”演给别人看,而我这里的“角色”是个体生命本真的状态,是自我个体的分别展示,是个体自我的相互融合,是和谐中的不和谐音符,也是不和谐中的和谐乐章。面对自己,是自我的个体,相互面对,就是个体的自我。我无需在您面前隐瞒自我个体的不足,也无需在个体自我面前掩饰对您的欲望,更加无需面对自己去狡辩,我想我能够做的,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向您挪近。
生死朗读,很不错的一部电影,需要有人朗读,也需要有人倾听。一生一世,谁在朗读,又是谁在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