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关于他家里的情况他倒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也不便多问,但是他告诉我,他看到我的房间和他想象过的一模一样,甚至一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得见。他也很想来找我,但每一次都克制住了自己,因为我们面对的是相互间的现实距离,从拥有他的城市到我所居住的城市,坐火车就需要20多个小时。他说他很矛盾,但昨天还是忍不住来了,他想和我谈谈,谈谈下一步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我会接受你?”我问。
“如果你的房间和我想的不一样,我就不会告诉你这些,仅仅看看你,然后我就安静的离开。”他说语气中有一些伤感。
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我“你想我,一如我想你”他说。
那一刻,我真想伏在他的肩头,打开七窍,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尽。
从那天起,李也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我们不能经常见面,所以,和他在一起,等待的日子远远多于真正相守的日子。一个人的夜晚,我常常是一边看书一边等他的电话。时间在这样的阶段,弹簧一样被无限地拉长,头脑昏晕,而心思却相当清醒。有时候,前一天左右等不到他的电话,不知何时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又被不间断的恶梦数次惊醒,早晨就赖在了床上,想多躺一会,而他会突然之间闯了进来,让我惊喜兴奋不已,又让我对昨天等不到他电话的怨恨全部发泄在对他的爱抚和发嗲中,常常是我窝在他怀里,心里尽管甜蜜,可脸上却早已是泪流满面。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为何如此矛盾,我有没有办法给他解释,只是为了不影响他的情绪,我只好学会把无论是欣喜或者悲伤的泪水流回肚子里。忽然就想起了一个诗人的一句诗:“可以哭泣但泪水必须还给心灵。”我不知道这对我究竟预示者什么。
不论我们的感受怎样,时间依然故我静悄悄地流淌着,五一、七夕和中秋节也像是从指缝中漏下的水滴,片刻之后,杳无踪迹。我和李也没有在一起过过一个可以纪念的节日,总以为我们的节日仅仅属于我们自己,我们的快乐不需要别人分享,可是在节日或者周末的时候,我却越来越怕出门,我怕看到别人一家或者别的恋人手挽手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大街上穿过,而我只能身影孤单地孑然独行。于是,我悄悄掀起窗帘,趴在玻璃上看着别人的快乐,回过头,给自己煮一碗方便面。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我和李也心中都没有底。虽然我们的感情好的宁可要了我的命,也不愿意失去我们的爱情,但是,我们却没有偷吃禁果,我想他是要把我完整地留给做他的妻子,这一点,我又对他很是感激甚至是有些崇拜他坚强的毅力。
十月下旬的一天,雯突然来找我,说要请我吃饭,看着她一脸的笑容和浑身上下洋溢着的欢欣,我知道她一定又有什么值得非常高兴的事情了,这才想起,我和她也是自上次在火车站分别后,再也没有见过面的。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雯说他找到了一个老公,已经办好了出国签证,下个星期就要出国了,因为她怀孕了,是他们的孩子,所以他们会一起走,到国外举办婚礼。虽说这么多年坎坎坷坷每走一步真的不容易,甚至有很多屈辱。她一边说着,一边尽情地流着泪。我知道她这些年为了能有些经济基础,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远涉重洋,不惜在数个男人之间周旋,真的如同玩火一般,虽说也弄到了些钱,但那种钱让她拿的提心吊胆,也为通向海外铺平了一些道路,但那种道路甚至是以自己的人格和尊严换取的。人啊,也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只能用毫无人格和尊严的方法,才能换取另一种人格和尊严,女人如是,男人也如是,当官如是,经商也如是。只有那些普普通通匍匐在社会底层默默劳作的的人,仿佛才最有资格谈论人格和尊严,而可悲的是,这乡人中间的大多数,或者竟然不知道人格和尊严为何物,甚至在遭到人格和尊严的侵害时,也不能很好地保护自己的人格和尊严,正因如此,我们时不时可以看到身边悲剧的发生。贪污受贿、买官卖官、刑讯逼供、打骂体罚、乱摊乱派等等哪一样不是侵犯他人权益、损害他人人格和尊严之事?!
我不停地递给雯纸巾,对她的机遇和行为表示深刻的同情和理解。同情归同情,理解也仅仅是理解,但我却始终不支持她这样做,我总以为,这个收入和付出不成比例,付出的成本太大,不值得。人有些东西与生俱来,并且只能使用一次,而权力和金钱乃至某些机遇,却可以重复使用或者失而复得,拿一次性的拥有和可以重复使用的或者可以失而复得东西去作交换,未免太不合算。
吃完饭,雯告诉我十一月六号的火车,她要求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她不要别人来给她送行。我想她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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