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明白冬天寄给右手的孤独
一个个洁白的日子失声碎裂
沿着手心的三条河
顺流直下。于是
手指深入浓密的痛处
我们凑近夜的后花园
近似日记的起首:
我忏悔,极光逃出了钟摆
牙齿是他吟诗的阳台
承接喷薄苗条身影的云
和一些幻想
换一种方式离开他写着的诗
举头望月,打开那个貌似初恋的下午
一个月亮就足以抚摸呼吸
掀起来一层又一层的
我们易碎的距离
而我总是不能习惯六月的油烟味道
那里面住着构成我身体的巧合
它曾把我的童年剪成疾病的缺口
一次叹息解决不了和永生有关的问题
我怀疑死亡就是那个站在树下
对我微笑的人。我向他手中的银针
开放全身的脉管,就像
瓦蓝的天空正失去它神秘的表情
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当我与夜色缱绻完毕,俯身向你
我听见一支木笛在卖艺人怀里
编结我的长发
隔夜的晚餐依旧等着晨练
到你冰冷的耳边
吸进发涩的菊花茶,呼出一把小刀
剃你的胡须
最好有鲜血涂抹清晨的面包片
就着另一场雪,咽下整个冬天
的哭声。再次想一遍我们都回避的
荒唐的少年,点燃蜡烛
也就终止了我们的开始
不留痕迹地爱着第二根肋骨
你喝下的啤酒从未在它身上停留
仿佛嘲笑它的多余
我想起前世的一场宿醉,无来由地
挥霍杏花和春雨
那年那月,那些朝生暮死的朝代
偶尔我会用否定词留住他的原点
围巾系歪了,那是
趴在肩头喘气的半径
他的脚消磨着即将来临的春天
一个完美的圆,而我也有可能
放弃那么远的旅程
在某个忆不起性别的瞬间
我相信是他燃亮一束微暗如豆的火
带着我们去见证时间从春梦里滑落
他拨快它,截断我们和季节的燃烧
最终,它蔓延到我们的指甲缝里
我不得不承认早已迷路。直到
森林被我们失而复得,我才发现
我们是一个句子
受困于它的单引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