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宿命。但现实却常常糊弄得我焦头烂额,也许释珈牟尼抑或耶稣甚至穆罕默德安排了一切,冥冥之中。
我开始意识到悲哀,微微的,关于成长。成长是一个不断失落的过程。在表象上看,我们得到了很多,阅历与年龄使我们多元化,更接近做人的规则,但同时我们错落了一些很本质的东西,昔日彼此熟视无睹的友朋如今彼此揣测心事,别离后的故事各自品味。一脸的笑意,熟悉而陌生的脸庞。
孤独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我忽然害怕被孤立的滋味,寂寞可以令我疯掉。一个人在夜里寂寞的公路上漫步,风很大,那种属于冬天夜里的朔风迎面而来,只有手里的香烟一成不变的明明灭灭,那股烟碱气味令我感到温暖。黑色的公路上黑色的天空以及我黑色的风衣,错觉中死亡逼近的气息。我搞不懂自己为何要在这样的夜里独自外出漫步,莫名其妙。
写了一堆无关主题无关痒痛的话后,才惊觉自己要写的文字竟未着墨。
宿命。
我在一所叫做大学的学校里的一个称为“校报”而实则不是的报社里挂着所谓的社长头衔。我的身边有着许多的同事和朋友,大家围绕着同一份报纸其乐融融。生活很简单。
在这个冬日的一个午后,阳光出奇的和熙,我发觉自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一个叫n的师妹,毫无预感。
漫长。爱着与被煎熬着,所谓的爱情,而时间仿佛被凝住,日子变得格外的漫长和烦琐,自从有了心事。面对她,目光也开始闪躲,不敢再有直视。
思绪被打断。cd机里那个名叫纪如憬的女人情真意切地唱着一首名叫值得一辈子去爱的老歌。这段日子,每一首失意的歌曲都代表我的心声,格外的亲切。而外面客厅的电视节目“春晚”正如火如荼,又一个年头了,真快。
回到过去。
在另一位师妹m的说理和怂恿之下,我作出了决定,感觉好似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来思考。
我写了一封信。信中表达了我的心声以及那段日子里我的所有困惑,一吐为快。没有肉麻的情话,因为不懂更因为恶心——小说和影视作品中“情话”常常令我的肠胃有痉挛的感觉。然后,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接着,漫长而又痛苦的等候。一夜无眠。
第二天也干脆不去上课,当读书变得无关紧要时上课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打开电脑一上线闪着她的留言:给我点时间考虑吧,我很快答复你的。
一线生机。内心揣揣不安,有点临刑前的心态。
那天,距离2005年的圣诞节还有三天的时间。
我不耐烦再用文字无休止的叙述,开始厌倦。于是泡一壶茶,看茶叶在壶里慢慢舒展蔓延,心境逐渐又归于宁静淡泊。潮汕人喜欢喝茶,众所周知,如果一个从小生长在潮汕平原的人不喜欢喝茶,颇有点另类的感觉。宿命?
也就是那天下午,我同哥们生外出学校,在花店订了一束玫瑰,99朵,鲜红如血。同时留下了n的姓名和地址。一鼓作气的决心,不计后果。
再次等候。
当花按时送达后,我第一时间收到了师妹m的短信,我猜想她当时一定义愤填膺:xxx,我被你害死了!你等着为我收尸吧!
困惑,莫名其妙,同时不知所措。
当爱情降临时,人的智商可能等同于猪,甚至烤猪。
思索一番之后,我顿时醒悟:m透露了n的秘密给我,而我的举止又无疑于把m的泄密行径暴露无遗,m担心n会生她的气
第三天.n终于约我了!晚上面谈。
终于,我牵了n的手。
喜悦过后往往是无限的苦痛,只是这次的苦痛来得过分的唐突和意外,爷爷突然逝世,我要回家奔丧。
回家的一个星期里,感同身受的七天七世纪。哀思和想念的煎熬。
返回学校之后约了n两三次,她都借故推辞。我开始疑惑。
于是我在一天晚上打了电话过去质问她,只听她在电话的那端幽幽地说:师兄,对不起!我发觉我并没有喜欢上你!
长长的沉默,电话两端。
挂了电话,崩溃的滋味溢满全身。在电脑旁呆坐了半个钟,然后叫上哥们青去了酒吧,我渴望烂醉如泥。
听说那晚我连续喝了五瓶,最后俩个哥们扛我回宿舍。第二天中午睡醒,看见宿舍空落的四壁,一片茫然。
后来,我们正式分手。
多可笑的“爱情”!刚牵手又不得不放手,刚满怀希翼的追求幸福时一切早已宣告结束。
走出阳台,发现天空的烟花正盛开着,一片灿烂、温暖。拿起手机,打了几个字:n,我依旧爱你!然后,手顿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删除。
转过身,我对着新年历自言自语:算了。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