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御花园的另一隅。
刚刚下朝的元君耀被瑛昭仪半路截住了,说是几株奇花开得正盛,一定要拉着元君耀去赏花。他向来是对小鸟依人的瑛昭仪千依百顺的,于是让内监吧奏折先送到勤政殿去,便摆驾御花园了。
“瑛儿说的奇花在什么地方呢?”他温柔的问。
“陛下不要着急呀,臣妾也是闲逛时无意间发现的,就在不远处。”
说来也巧,就在两人经过一架花窗的时候,忽然有宫婢的声音透过镂空雕花传了过来,飘进元君耀的耳朵。
“刚才我听小全子说昨晚陛下去到皇后的凤至殿,你猜怎么了?”
“怎么了?”
“呆了一刻都不到,陛下就走了!听说他们是不欢而散呢。”
“啊!肯定是为了皇后娘娘和四王爷的事吧。”
“是啊,皇后娘娘那么漂亮,后宫的妃子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她,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啊!”
“嘘!你小声点,别人听见要掉脑袋的!”
元君耀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正要发作,一旁的瑛昭仪却拉住他的袖子,示意他稍安勿躁。
“怕什么!”声音低一些的宫婢继续道:“刚才我还看到皇后和四王爷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北角的那片林子。”
“真的假的?就是那片一直没有人照看,密得看不见里面的林子?”
“恩。”
听到这里,元君耀再也忍不住,撇下瑛昭仪径直朝反方向走去。园子的北边么?他冷笑,元君煊向来都喜欢在那里抚琴,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人打理,也是他讨厌别人打扰而特地吩咐的。是与不是,去了便知!
看着元君耀离去的背影,瑛昭仪笑了,又立马收敛的笑容,娇声叫道:“陛下,等等臣妾!”
依元君耀的个性,乱嚼舌根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杀无赦,可现在,他顾不上。若他走到花窗的那边,就会发现两个说话的绿衣的宫婢。不过就算他走过去,也不会知道,其中一个,正是刚才羽鸢再湖边见到的人。
……
踏上那条落满花瓣的小路,心里就有一种奇异的愉悦,轻松无比。
听到脚步,低头抚琴的元君煊抬头看了一眼,见来的人是羽鸢,略显吃惊。“你来了啊。”
“呵呵,难得你邀约,我自然要来。”
“我何时邀约?”
“什么!”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琴声戛然而止。
“刚才在湖边有个宫婢,说你请我来这里。”
“我没有啊。”
“我知道你没有,看来是有人安排的,我了。”心想着不妙,羽鸢接着说:“我还是先离开吧,免得被人撞见,就真的是有口说不清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右眼老是在跳。
“原来能言善辩的皇后,也有说不清的时候,朕还真是不相信呢,哼!”一转身就看见黑着脸的元君耀,紧接着是瑛昭仪。其实元君耀并没有听清羽鸢再说什么,只是听见了“说不清”三个字,不由得浮想联翩。
她明白了,原来,又是那个女人再搞鬼。
元君耀忽然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实在是别扭。他想着元君煊走去,羽鸢本能的后退,退到凉亭边。“王弟,你太让我失望了。”
“煊不明白皇兄在说什么。”他知道元君耀在想什么,被怀疑的感觉让他不快,站起身来,向元君耀走去。
“她究竟哪一点好?是美貌,还是花言巧语?”
“你误会了。”
“误会?世上万事都不会空穴来风,更何况几天是我亲眼所见!”因着有瑛昭仪在,他还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许多难听的话并未出口。“瑛儿,你先退下吧。”
“是。”还想看好戏的瑛昭仪虽然不愿意,但还是顺从的行礼,退下了。看不看得了戏无所谓,总之,自己的目的是达到了。
没了旁人,元君耀的怒气终于全部迸发出来,三两步逼到羽鸢身前,扬手便要一巴掌打下去。不过元君煊的动作更快一些,他挡在羽鸢前面,拦住了他的手。
“我说了,是皇兄误会了,我和皇后什么也没有,不过是弹琴谈心罢了。后宫的流言你多年前就见识过,为何皇兄还会当局者迷?”
“我知道与你无关,是她勾引你的吧?想要挑拨我们!”
“你还不明白吗?”
“够了。”元君煊身后的羽鸢忽然开口,三个人竟恰巧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