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铛”的一声重重砸上,阴冷的刑房里便只剩下羽鸢的喘息声。双臂被高高的吊起,起初还只是感觉得到酸痛,现在右臂已经完全的麻木了,脱臼的左臂则不时传来阵痛。那个名叫浅羽的人,下手还真是毒辣啊,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寒气阵阵的上涌,跪在地上的膝盖就像是贴在寒冰上一般,冷得生疼。四周是这样阴寒,羽鸢只穿了一件宫婢的常服,根本无法抵御,几次都要合上眼睡去,但只要头稍稍的下垂,便会牵扯到肩膀,锥心刺骨的疼痛将所有的倦意都驱散。
兰黎深临走前丢下的那句话又一次回荡砸耳际,“你父亲就是死在他手上,何必再这里死扛护着杀父仇人呢?”
他说父亲是元君耀所杀!若是在平时,她会相信,毫不迟疑,那晚的记忆历历在目,元君耀那不可置否的神情还清晰的存在于记忆里。
可现在,她犹豫了。他只是想要从自己口中套话,还有什么样的谎不可以说?
是,还是否?有,还是没有?
就这样时而恍惚,时而惊醒,羽鸢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天已经亮了,或许又黑了吧。
厚重的铁门再一次打开了,那门就像是怪兽的血盆大口一样,幽深不见低,吐露着危险的气息。一前一后两个人走了进来,羽鸢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低笑起来。
“看起来皇后精神不错啊。”
“都是托丞相大人和美人的福呢。”羽鸢反唇相讥。
“站住。”兰黎深喝止了向羽鸢走过去美貌男子,自己踱步上前:“皇后不是想知道左相的死么?”
羽鸢的表情稍稍凝滞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是陛下命人清除的。”
“呵,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他又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主人是看的起你才手下留情的,夏侯羽鸢,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浅羽,不得无礼!皇后是本座的客人。”
“笑话,难道这就是丞相大人的待客之道?”羽鸢冷哼。自己狼狈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吧,和,如果她能活着出去,一定要把他的眼睛挖出来,还有他也是!
“皇后息怒,这也是逼不得已,您的爪牙实在是太锋利,若是站得近了,一不小心就会受伤呢。”
“少废话,我凭什么信你?”
“从摄政王执政的时候,我和左相就一直暗中为陛下做事。”看着羽鸢深究的表情,兰黎深继续说道,“直到陛下登基。看似他架空了你父亲的实权,其实只不过是他还在做隐秘的事,我开始做表面的事罢了。然而你父亲却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所以被灭口,就在你们回上衍前后几天。”
羽鸢撇撇嘴,微微的摇头。
“的确,我一早就开始谋划了。但也因为看见了你父亲惨烈的下场,才加快了计划的施行,现在若是皇后愿意相助,本座便是如虎添翼,到时候你不仅能为父雪耻,还有享不尽的安乐与荣华。”
“啧啧,这故事编得很好,我差点就要相信了,只可惜……”
“可惜什么?!”没想到自己精心思量的一番话,竟然还没有说完,就被拆穿了,兰黎深诧异万分。
“可惜你万无一失的计划,也应付不了乖戾的元君耀,还有无数的阴差阳错!”
“什么阴差阳错?”
“父亲是你杀的吧,因为他窥探到了你的谋反之心!”一直埋着头的羽鸢忽然抬起头,肩上的剧痛一点也没小曲她眼中射出的仇恨的火焰,“怎么不说话了?是我说中了吧!兰黎深,如果你安分守己,元君耀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他不知道真相,那么诞下皇嗣的兰瑛就是中宫之主!你自作聪明,却是在自毁长城,哈哈哈哈!”
“你说的真相又是什么?元君耀到底知道多少?”情急之下,兰黎深一个箭步已经冲到了羽鸢面前,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你永远也不知道,我能承受多大的痛!”他以为羽鸢早已动惮不得,没想到她竟然能忍着左肩撕心裂肺的痛从地上跃起。
本想要一击踢中他的脖颈,羽鸢算得很好,无论是实际还是力道,这一击对于一般人,足以致命。只可惜跪得太久,完全僵硬的膝盖根本无法运用自如,只是碰到了他,一点也没伤到。
下一刻就被掠过来护住的浅羽一掌拍在胸口,凌厉的掌风下,羽鸢向后很重的撞在墙上,震得全身的骨头像是要散架一样。她不甘心,恶狠狠的瞪着惊甫未定的兰黎深,“我父亲与世无争,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为什么不放过他!混账!”如果目光能够想利刃一样伤人,只怕现在身上的皮肉已经被削掉几层了!
浅羽一点也不理会羽鸢仇恨的目光,向着兰黎深屈膝:“主人,怎么办?”
“把命留着,其他的随你便,晚膳之前,我要知道她所有的秘密。”
“是,恭送主人。”
看着那阴笑的男人,羽鸢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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