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是明着去的凌府,以凌大人病重替太子探望发小的名义直接入的凌府。
只是一思未能想到,她未先见着卿月便被尚在府内的凌相接见了去。
凌相寒暄了几句便直言请一思内堂说话,而后便带着她去了议事的书房。才进房内,凌相便噗得跪了下来,委实惊愣了一思。
她惶恐忙抬手扶起凌相,直说,“右相大人……这怎使得?……这是何故?”
她从未被如此德高望重的人跪过,有些微的慌张。更为重要的是一思不明所以,委实不晓得何事需要凌相下跪求她。难道会是凌相知晓卿月与她之间的瓜葛?
一思惶惶,心下心虚了几分。只是一思却是想错了方向……
只闻得凌相低头恳求道,“老臣跪请太子妃救救南秦。”
一思更为震惊,何时她的作用能上升到如此高的境界?救救南秦?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她心泛苦涩,淡淡说,“凌相何出此言,一思只是一介女流……不知能为南秦出得何力?”
“老臣阅人无数,知晓太子妃聪慧且胆色过人,实乃是做大事之人。只要太子妃愿意此事便能成。”他顿了顿又满含歉意的说,“老臣也知晓太子对汝稍有偏见,而现时又不顾太子妃颜面为大蓝十五公主而战,委实委屈了太子妃,可此事事关南秦命运,老臣斗胆恳请太子妃放下儿女私情,个人恩怨,顾全大局,帮太子一把,帮南秦一次。”凌相说得极为诚恳,仿佛一个老奴极力请求他人保护自家主人般忠实诚恳。
一思为之所动,但她依旧不明,她能为淳于曦做什么?能为南秦做什么?
她又试着扶起凌相,直言说,“右相先起来说话,一思虽不才也分得清孰轻孰重,一思能力所为断然不会拒绝,只是一思不明一思能为南秦做些什么?”
凌相欣慰,才抬头而笑,“太子妃果真是明理大气之人。南秦幸也。”说着他便顺着一思起身,而后又说道,“太子妃能如此想,此事便成了一半。”
他顿了顿解释,“现时大蓝大乱,整个风潮古都都笼着动荡。南秦看似平静却实也波涛汹涌。这大患还要自立太子说起,太子出生时火龙降天实属天子降临之预兆,皇上便觉此乃天意,便一心想立二子为太子。但长幼有序,风潮古都历来都是立长不立幼,皇上逆了古训必有人反之,为大皇子愤愤不平。哲王虽桀骜不驯又浪荡不羁,可却是颇有心机之人,关键时刻亦能抓住人心,就如上次遇刺之事来说,做得极为漂亮。从而拥护他的人颇多,朝中自然而然便成了两派,太子党和皇长子党。”
“因太子本人也是能人,文武兼备,做事果断有霸气便也拥得不少拥护者,特别是左右两相皆拥护太子,势必这太子势力便稍稍高于皇长子。也为此这太子立了近十年也未曾有异动纷争,相安无事至今。只是现今却大为不同,外界大乱是内乱的好时机,太子现今又不在京内,皇上身子骨也一直不算硬朗,这哲王岂会错过如此好时机?据老臣所知这哲王并未离开京城,并与左相来往密切,还有意与左相之女结成连理,这居心再明显不过。如若真成连理,那这南秦近期必有大乱……”
一思顿觉明了,凌相虽没说明,但她却能在他话中听出一二来。十年相安无事乃左右相皆拥护太子,而今左相倒戈这皇长子党必会乘着淳于曦不在京内有所行动。而这左相倒戈之因怕是也与她大有关系。
这左相之女周氏本是内定太子妃,故而左相不得不拥护太子,而今太子一意孤行和亲立了大蓝公主的她作为太子妃,左相心内必不高兴,此时淳于哲提出娶其女儿,必是给了他些许的承诺。如若嫁女成功,那么就预示着左相倒戈,即便不倒戈处于中立,这淳于曦的势力是势必缺之一块了。
一思忽而又明了,为何淳于曦去了短短数十日便有捷报和抱得美人归此等消息传来,怕也是有心人为那援救一事做坏淳于曦。如此一传便成了淳于曦为美人而战,又加上他先前固执要和亲一事,他便成了只为美人不为江山的昏庸之辈。
这南秦内乱确是不远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