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烈一踏进卧房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适才一思煎药他便怀疑,是谁得病。
只是他不曾想竟是二哥。
他入得卧房,看到的便是躺在病榻上的二哥!他面色白灰,唇色黯淡,虽是满面的春光依旧掩饰不住由内而外的虚弱。
未等淳于曦开口,他已惊呼,“二哥,你……”他急切,一个箭步便到了床前,看着那适才换药还未来得及掩盖的白纱布,担忧道,“如何受了伤?!”
自小淳于曦便在皇后的坤宁宫长大,淳于烈便和他感情最好。淳于曦虽强势霸道,却是极有男子气概,极富人格魅力,他自小将他作为偶像崇拜。
淳于曦也曾出战多次,次次战功赫赫而回,也从未受伤过。在他的记忆里,二哥只受伤一次,在二哥和大哥比武中。本来俩人说好点到即止,却是因实力相当而越战越勇,到了后来便成了生死决战。大哥武艺不弱于二哥,两人奇虎相当,打得难舍难分,较量了整整一个时辰,才以各自刺中对方的左肩而算结束。
那次比武最终虽未能分出胜负来,可却是因为那次比武父皇才封了大哥哲王让他前去俊洲封地,而二哥立了太子留在都城。只是淳于烈觉得也是那刻起才是开始了真正的战争,而且明争暗斗了十来年,至今也未曾分出胜负来。那时候俩个哥哥皆受了伤,都在左肩便留下一道深深的剑伤来,而那伤疤便像是一道沟,深深的存在于俩兄弟间。
淳于烈心猛然抽痛,难不是凌相的猜想成了现实?大哥真开始行动想用非常手段将二哥留于京外?
“你不在朝堂怎在此?”淳于曦不答反问,暗卫于他说起烈王来此时他便疑惑。卿月做事一向谨慎,怎会将他秘密回京之事告之于小烈。小烈性子急,又直白,倘若说漏了嘴传到宫里,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父皇身子时好时坏,如若知晓他受了重伤定会心急,倘若追问何故受伤,深究起来,定绕不得羽儿。最最重要的还是大皇子党,本就对他援救大蓝一事耿耿于怀,倘若知晓羽儿伤了他,定又要大做文章,即便不将他拖下太子这位置来也会让他娶不上羽儿,让他终身遗憾。
“是嫂子……”淳于烈直接回答,他是想告诉二哥嫂子在他不在的时候为他做了多少事,他更想告诉他,即便兄弟相残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可如真有那天,他定会站在二哥这边,他无怨无悔支持二哥,即便要他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为妻。
“是她叫你来的?”淳于曦眯着眼打断急问,深邃的眸子里闪着琢磨不透的阴暗。
淳于烈不明缘由,他不知道为何二哥对谁叫他来这般的注意,反应这般的大,可他能明白如此的二哥才是最可怕的,他隐约觉得他给一思带来了麻烦,他忙解释,“不,是我来找嫂子。”
“你来找她?”淳于曦的眼眯得越加的细小,黑眸只在睫毛间若掩若现,更显深邃、迷蒙。
淳于烈觉得气氛忽的紧张起来,他嗅到了淳于曦周身散发着的冰冷气场,有如那次在上台寺,二哥撞见他看到一思的狼狈,瞄向一思时,那般的神情也是如此淡淡的冷冽,冷得似要冰冻方圆百里。
淳于烈心中一沉,刚要解释清楚,一直在一旁被他忽略的恶妇便添油加醋了起来。
她一脸无辜,义正言辞道,“王爷只是单纯的来找姐姐,他们在厨房什么也没干,羽儿可以证明。”
她的话虽听着在帮他,却是意味深长,隐射着他和一思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而她如此又装了好人帮他隐瞒,又将那层关系说得清楚。淳于烈震惊,蓝珂羽竟是如此狠毒的女人。他最厌恶如此的女人,适才进来时,就看她眼泛湿红,仿佛很委屈,一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样子,他心里就来气。回想她打一思时的那神情,是那般的怨毒,那股狠,仿佛是死命的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般的毒辣。如此会做戏的女子,可想能有什么好货色,更何况她言语还那边尖酸。他料定定是她向二哥告了黑状,所以二哥才会如此误解一思。
他怒从心上起,冷哼,“真是多谢你的证明了!”
“她都对你说了些什么?”淳于曦阴着脸,冷冷的问,本就惨白的脸脸色越加的难看到极致。他要知道那女人对小烈讲了多少?他真不知她竟能如此狠毒,变着法的要将此事传出去,引来小烈,这事便再也瞒不住。
羽儿见了,仿佛心疼至极,她坐下,握住淳于曦的手,又说,“出云,你伤着别动气,那时羽儿也在场,王爷和姐姐真没说什么的……”
十五火上浇油,言下之意,她走了后便不晓得说了什么。这话中有话,听得淳于曦脸色更加难看,而淳于烈更是怒意更浓,他再按耐不住,嚷道,“你这恶妇,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搬弄是非!”
“王爷?你,你怎可……”十五双目含泪一脸委屈,抬头看向淳于烈,仿佛不可置信淳于烈能如此待她。泪忽得滚了下来,而后她又哽咽着说,“王爷为何处处争对羽儿,羽儿只是说出实情,未曾说王爷和姐姐的半分是非,王爷适才对羽儿动粗,羽儿也只字未提,王爷为何要还要如此盛怒迁怒于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