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以血补血,一思乃现代人听了不觉惊讶,可其他人却只觉为所未闻,皆震惊,个个惊讶不已。甚至有人直说此乃妖术,吸食人血乃是妖魔行径,这太子人中龙凤焉能行之?
一个人如此说,便有人附和直说何喜也乃妖人,许是西地外域的细作,要毁了太子毁了南秦。
何喜本就鹤立独行不合群,脾性古怪,很多朝中达官贵人求医都曾被拒绝过,在都城树敌颇多,他医术确也高明又被同行排挤,此时他又说出如此不容世事的言辞来,便引来了公愤,几乎所有太医皆反对他的救治方法。
皇帝虽救儿心切,却也被那些妖言迷惑了心智。虽没勃然大怒将何喜就此拿下,却一时也不敢下令安何喜之意救治。他也有顾虑,倘若猜测属实,他即便救回了儿子的命也是无用。可如若不救,出云便危在旦夕,他极度的矛盾苦恼。
正纠结中,一思便开口说,“父皇,儿臣曾看过一本古书,古书却有记载病者失血可由外液补给,只是古书记载那补给之法并非直接饮用,不如让何大夫简单说明补给之法,父皇再做定夺?”
一思看何喜坦然自若,尽在掌握,而她对他的医术也颇有了解,便下此定论,为之说话。
一思的话如同一个台阶,如同迷雾中的一点光亮,皇帝便顺着这光亮走出谜团。才命何喜先简单说明救治方法。
而那何喜确也未令一思失望,他的医术确实和古代一般医师不同。他自己有形同现代输液般简陋器具,原是可如现代一般直接将血液输于病者。一思大为惊讶,而皇上皇后乃至所有人都一片惊愕。
直接输入便没了吸食血液此等夭邪之说,皇上便显然接受,还命所有人都测试,试验是否是太子的有缘人。
只是太子血液却也是稀缺型,唯有卿月和一思合适。何喜将所有人遣了出去,只留得卿月和一思。
不知怎的,一思只觉心中甜暖异常,如此情景也曾有过。
贺修和一思血型皆是RH阴性,虽在同一学校,但一思从未知晓贺修是什么血型。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有一次血库告急继续大量RH阴性的血液,一思看着广告而去,在那却遇到了贺修,才知晓原是世界有那般多的巧合,贺修也是那个血型。
那血型的人本就少,而那时愿意献血的人也不多,应急而去的人寥寥无几,而患者却大量失血,急需大量血液。一思觉得自己年轻且体质不错便要求医生多献一点。她自小没有家人,看着急救室外急切等待,心如刀绞般的家人,她便觉得不忍。她渴望那份爱,却是得不到,所以别人拥有时她希望那爱能持久些,能牢固些。
只是她未曾想,贺修未等医生说话便抢着说,“医生,都抽我的,我体强力壮多献一点无碍。”
护士小姐看了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直调笑贺修说,“小子挺会英雄救美的啊,不过啊,这人一次不能多献,医院也有规定,我们也要为你们身体健康负责不是?如不是万不得已无须多抽,如要多抽,一定会满足你保护女友的心理。”而后她便扫了一思和贺修一眼,又呵呵笑了起来。
一思只觉尴尬,小脸噗一下就红了起来,那时她和贺修之间总有若近若远的距离,虽走的近却还未能到亲密无间,总觉得之间像似隔了一层膜。护士小姐的话仿佛瞬间捅破了隔在他们之间的那层膜,如此突然,她倒觉得万分尴尬起来。而贺修也仿佛尴尬起来,也只是红着脸,不说话。
后来,那护士小姐指的万不得已却真巧合着出现了,那患者手术不顺又大量失血,急需大量血液。而那时情况紧急,前来献血的人又走的只剩下一思和贺修二人,那重任便落在了他们身上,而贺修却坚持不让一思再献,强行说自己行,医生见他执拗,估摸着那量一般人也能承受,便勉强答应。
只是谁也不知道,贺修有隐瞒,他上个星期才献过血,根本没那么多能力供给。后来他是惨白着脸晕在了凳子上。
一思不知道看着那般的贺修心会那样的疼,仿佛被人狠狠的咬去一角,只觉是撕心裂肺的疼。待到他醒来,她还是疼,疼的发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用水雾迷蒙的眼盈盈望着他。而他却像个没事的人,惨白着一张脸冲她笑,而后便说,“你还在,真好。”
其实贺修那句话也无多大含义,可一思却觉得万般的甜,仿佛得到了最想要的礼物,那份甜蜜自心底滋生出来,蔓延全身,融入血液里。
也在那天,一思莫名觉得他们之间忽然没了距离,仿佛变得那般的近,近在咫尺,也在那天,贺修才忍不住向一思提出交往,要她做他一生的唯一。
一思眼眶湿热,那句熟悉的话又回荡在她耳边。她只听得卿月在哀求何喜,“何大夫,全用我的,我可以。”即便失去记忆,即便什么都不记得,贺修的那份心却是相隔几千年皆不变。
“卿月大病初愈不易献血,何大夫,还是用我的。”一思缓神,撩起手来伸到何喜面前如是说。
何喜揪眉,苦涩道,“这太子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血型那般的特殊却能在身边找到俩个相同之人,而这俩人却皆不易过多献血,卿月大病初愈不能献血,而太子妃……”他看了看一思,意味深长的问她,“太子妃的好朋友何事来过?”
一思大惊,来了南秦便一直被烦事纠缠,她倒是忽略了自己的身子。她的月事已经俩个月未来,她,她该不是有了……身孕!
俩个月未来!?她脸色煞白,两个月未来,她成婚不过两月!那孩子竟是,竟是那暴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