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忍不住抬头看向窗外,窗外漆黑一片,只有磅礴的雨水声声声入耳,像是针刺般刺痛他的耳膜,刺痛他的心。
他轻轻咳了咳,接过太监总管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便问,“他是否还在?”
太监总管微愣,而后轻叹一口气,道,“还在……”
皇帝不语,站了起来,微微踱步步向门前。
门外廊道灯火通亮照出一片亮堂来,照出了如线的雨水,照清楚了雨下那下跪的人来。
“皇帝,凌大人跪了一天一夜了,他前不久才输血给太子,这……”总管太监见皇帝亲自看来,便稍作提醒,为之说句好话。
皇帝看着卿月,微微发愣,好半响,他犀利的眸子才泛出一丝妥协之色来,轻叹道,“宣他进来。”
卿月跌撞而入,见了皇帝便又要跪下,皇帝开恩,只说,“免跪。”看了看面色惨白的卿月,微微皱眉又道,“你可真想好了,真要如此行事?”
卿月低头,依旧跪了下来,坚决道,“请皇上成全,卿月一生只爱一人,也只能爱一人,为她卿月可放弃一切……”
皇帝皱眉,痛心道,“你大好前程,当真要为一女子而断送!她肚中之子当真是你所有?”
卿月回答坚定,直道,“太子私访大蓝时,卿月同行,便是那时认得一思,也是那时有了私情。请皇上成全,念在凌家为南秦出生入死的份上,念在一思和卿月同救太子的份上,赐我们全尸合葬。”
皇帝眉心皱得更紧,卿月承当所有罪责倒是可解兄弟相争的矛盾,只是卿月那般好的一根苗子便如此为一女子毁了,委实叫人可惜。
他深深又望了一眼卿月,雨水浸透了他的衣裳,月牙白的衣裳紧贴着单薄是身子,却是透着那么强大的坚毅感,仿佛是一尊石像,那般的沉,那般的稳,那般可以信赖。
皇帝微微舒眉,终究松口,正色道,“卿月,朕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你要答应朕一个要求……”
卿月欣喜,抬头望去,直说,“臣惶恐,皇上任何要求,臣皆答应……”
皇帝老谋深算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而后轻笑道,“如此便好……”
南秦玄远二十三年,初夏。
前朝仁帝遗孀反蓝复朝,推翻大蓝,重建新朝,新帝改国号为承,昭告天下。
同日南秦皇帝颁旨,原大蓝十四公主今太子妃蓝一思与丞相之子凌卿月斯通勾结做出苟且之事,辱没皇室罪该万死,赐御酒一杯,以儆效尤。因凌家劳苦功高而免株连之罪,但死罪难免活罪难逃,罚凌相十年俸禄以作惩戒。
同月底,南秦皇城临城风城郊外一宅内红灯高挂,红烛滋滋燃得正旺,一对新人喜结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