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自由的。
人要自由,也必须自由。
但是,这个希望不过是童话中的灰姑娘,过了十二点,就什么也不是了。
也许,人生的十二点,根本就不会来临。
前不久,听说有人死了,自杀。
其实想来也没什么,死与生本是常事。只是死的背后却又不别的故事。
女大学生,幸得考中名校,苦于庞大的压力,决定放弃重新来过,父母不允,遂自杀之。
也许短短一行道得尽事情的来由,却永远道不尽我心中的感受。自古,各种文学作品,街头巷议,乃至梦话里,都充满了描绘子女与父母之间亲情的话语。人们心中充满了对亲情的种种有情有意的幻想,恰似一种不求回报的付出,一种奉献,于是值得人们向往和崇拜。
子女与父母来说,除了抚养关系外,双方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独特的思维模式和价值取向。但是,控制力占优势的父母以方便会忽视后者,以爱的外表去掩盖专制、独裁与强制的伤害,将子女的一切套上自己设计的轨道。
于是,子女便不再是子女,而是奴隶。
奴隶与主人来说,他们的命运是被决定的。他们的生活不过是落实在某个主人认为极为成功的剧本,人生如戏。
于是,幸福、成功、爱,早已成为扭曲的字眼,在剧本中为各种情境服务,成为粉饰亲情的工具而已。导演一方的父母所关心的,不过是演员能否继续为剧本服务。
于是,导演忘了,演员是人,演员有思想。
人也许可以被剥夺诸多权利,成为受人摆布的棋子。但木质的棋子只有被人用旧了弃置一角的份儿,人却不是。人也许不能选择生,因为生的条件太苛刻;但认可以选择死,简单的一死。
于是,她死了。身死,心亦死。
她的父母当然会伤心,我亦伤心,但内容恐怕不同。她的父母会伤心他们二十余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会伤心他们的余生会失去一个知心的女儿。换句话说,就像一个泥匠砸碎了亲手设计的花瓶而哭泣。
而我,为一个灵魂的殒灭而悲悯。她二十年经历的风雨、经受的磨难,承受的痛苦,不过是为某个人的设计而预制好的程式,那么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正如渚薰所说:“杀了我吧,这才是我唯一的自由”
呜呼!当人生被灌以受人摆布的套路,当专制的毒瘤侵入纯爱的世界,当我们失去了为人的权利,请放下手中紧握的铁链,向铁链的那头致以一个从容而真心快乐的微笑——
然后,选择死亡
一切都结束了,世界亡矣,人类亡矣
让响彻山谷的鸣叫,去震碎这个世界的僵硬。
旭日东升,阳光普照,不知能否融化那些在地底沉吟的怨灵,亦赋予世界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