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玖回头看着他,说:“我感觉我在府上不好意思吃太饱,我找班溪去逛逛街,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你不用陪我了,快回去安抚她一下,你这样跟上来,她很容易会伤心的。”
“伤心?那你呢燕玖?你可有想过自己会伤心?”
燕玖说:“我不伤心啊……”
李霏说:“你不伤心是因为你不在乎,连皇奶奶给我娶了个小妾,你都不在乎。”
燕玖说:“娶了便娶了,哪需要什么在乎不在乎,皇家的婚姻,最不需要的就是在乎,往后你登基,更是三妻四妾,在乎不过来,不是吗?”
“你若是在乎,我可以不娶。”他愤怒地回去了。
燕玖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转身走了。
香君在小道里,听到了这番对话,只是怯怯地站着,连李霏经过,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李霏忽然停住,对她说了一声:“回来,我跟你说一些事。”
香君是忐忑的,李霏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更没有正儿八经跟她说过什么事,就连跟他来沛城,也是她求太后,叫李霏让她跟着。
她走到刚才的餐桌面前,李霏就在那儿坐着,等她慢吞吞地走过来,说:“香君,你的路还很长,你又年轻又漂亮,倘若我将你休了,你也定能找到好人家,你说是吗?”
香君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直接跪在地上,道:“香君不走,太子不要休了香君。若是香君哪里做得不好做得不对,你就打香君,可你不要休了香君。”
“你这是何必?”
香君哭着说:“爹爹教导香君,香君一生只能有一个丈夫,丈夫便是香君的天,能嫁给太子是香君的福气,若是太子不想给香君这点福气,香君便没有活路了。”
有人肯为他而死,可是燕玖却不能,真是好笑。冷静过来,他将香君扶了起来,这才发现,她满脸都是泪,妆已经哭花了。他只好伸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笑道:
“我说着玩的……香君,倘若有一天,我不是太子了呢?”
“太子为什么不是太子了?”香君的世界不大,知道的也不多,她不懂什么权谋利益。
李霏说:“比如说,最后当皇帝的可能会是禹王呢?我会成为一个平民……”
香君显然被这么大的信息量给吓到了,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看李霏,惊慌失措。
李霏还是笑,道:“你可是要跟着我一起受苦的。”
香君说:“香君可以吃苦……香君虽然没吃过什么苦……香君从今天开始就学会吃苦,太子受苦的时候也带上香君好不好?”
“真是个傻姑娘。”他真觉得这姑娘太好逗了,才逗一会儿又哭了,可是他也在想,其实香君也不比燕玖差,为何他迟迟忘不了她的面容呢?仿佛一想到会失去她,便心如刀割。他伸手,将她刚才哭得要掉的步摇扶稳,道:
“香君,今晚你弄得太子妃很不开心呢,她不开心,我就不开心。”
香君又开始哭:“香君知道错了……可是,香君不知道错在哪里……”
李霏捂着发疼的脑袋,说:“你没有错,是她太难伺候了,不用管了,替我沐浴更衣……”
燕玖走到班溪那里的时候,班溪已经醉倒了,听说是跟人拼酒,本来想喊薛明靖的,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倒下,但是跟几个精英卫要去河里捞月亮,燕玖拦都拦不住,只好跟他指了一条路:
“河在那边。”
“哦,河在那边……”薛明靖拍拍身边那个士兵的肩膀,笑道:“都说你醉了吧你还不信,方向都走反了。”
看来燕玖要一个人上街觅食了,不过她出来太匆忙,基本上是突发事故,所以没带钱,这个时候只能去找一个人吃白饭了。
她拐了几条道,走到了今天看见容说的地方,还没敲门,就已经有人迎了上来,恭敬请她进去了。
上了楼,容说已经在那里摆好了酒,就等着她来,红色烛光下摇曳着他的笑脸。
绝色,真绝色!
燕玖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说:“还得麻烦你的人再给我抄两个菜,我没吃饱。”
容说已经开始给她倒酒,边说:“你的饭量真是越来越大了……再去炒两个菜过来,按平时的来。”
仆从低头退了下去。
燕玖说:“其实我在家没吃饱,你不知道,李霏他娶的那个小妾,礼数什么的太周到的,这样还显得我特别粗劣,可我真的没那个耐心。军中的惯例一向都是,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哪这么婆婆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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