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疾马在树林里狂奔而过,在无人的深处,赵昊煦抱着班溪跳了下来,将她安置好以后,运功将她内伤稳定,再从身上掏出些早就备好的药给她敷上,处理好伤口。
班溪挨在墙边,看着眼前的蒙面人,有些无力,问:“你是谁?”
蒙面人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半晌之后过来,端来了些热乎乎的,似乎是吃的。走过来将她扶起就喂,班溪将他推开,说:
“你连你是谁都不敢说,我又为什么要吃你的东西?”
赵昊煦说:“你心知我救了你,便不会害你。”
班溪笑道:“从你说话的语气看来,你是个读书人。今日你救了我这般行云流水,就是说你是有备而来,那么你应该清楚骁国这次行动的流程,又蒙着脸不敢见人,你是骁国人!”
这番分析,着实让赵昊煦惊叹了一番,他才说了一句话而已。
班溪说:“我听闻你们骁国人做事爽快,不喜欢耍小心机。应该不会是趁机从我口中得到什么情报吧?”
赵昊煦说:“自然不是,如今你的人头在骁国值万两,要杀我也早杀了,姑娘放心养伤便是。”
班溪说:“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赵昊煦将药喂进她嘴里,她也乖乖吃下了。
既然别人特意救了你,那就甭管什么阴谋不阴谋,先保住这条命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顶多,是一条命罢了,她虽然贪生,却不怕死。
喝完药,她休息了片刻,赵昊煦在旁边打坐,她说:“我猜,你应该是骁国的重要人物,你现在不回去,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是的,他悄悄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就要被发现了。
赵昊煦说:“马留给你,从这里往东一直走,会有一个小村庄,到了那里你便可以获救。”
他望了班溪一眼,应当是最后一眼了吧?他收住心中所有的念想,说:“我走了。”
班溪说:“你叫什么?”
赵昊煦怔住。
他唯独不能说自己的名字。
班溪晓得他的犹豫,说:“放心,我们尞国人讲的是义气,虽然有些看不起你救了敌国的将军,可我终究欠你一条命,只想知道你叫什么,不会出卖你让你成为叛徒,也不会以此威胁你让你夹在中间做人。”
“我相信你。”赵昊煦说:“独寒,赵独寒。”
有时候,班溪觉得今天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她从未遇到过今天这个人,敌营也没有一个叫做赵独寒的人,姓赵……独寒应该只是小名吧?
人海茫茫,江湖不过是相逢一场。
她躺下,闭目养神,城中情况估计是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她连回去送死的力气都没有。
天气越来越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重重的阴冷,燕玖在竹林中打坐,竹叶缓缓落在她的肩头,她双眼微闭,感受着周围的锋芒。
一群黑衣人隐隐靠近,在树林中飞速穿梭,当他们提着一把亮剑齐齐一排站在她面前,她也不惊讶,只是淡定坐着,能坐一会儿便多休息一会儿,休息够了才有力气反抗。
而也有另外一排黑衣人缓缓落在了她面前,将她和另外那排人挡开,然后,两边人开始厮杀,一直到,隐藏在背后迟迟没有出手的那一个也出手了,燕玖才闪开了来,薛明靖一把长刀挡开了那人的攻击,几步将人击退,也看清楚了来人的路数。
燕玖扶着胸膛,道:“老薛,我需要你再挡半个时辰。”
“没有问题!”薛明靖提刀对着面前的人,几步跃过去和那人缠斗,道:“身手不错呀小子,不过蒙着脸几个意思?今天劳资定要将你脸上那块布扯下来,顺畅呼吸!不用谢我,小燕说这叫红领巾!”
此人武功路数很是奇怪,而目标也不在薛明靖,只不过薛明靖很难产,他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动到燕玖,但是能让薛明靖也不敢放松警惕,燕玖看来,他功夫的确不错,并且也不在薛明靖下。
一支利箭从竹林里穿过,燕玖差点没躲开,再接着,其他利箭也似梨花暴雨而来,密密麻麻,她借助竹林遮挡身体准备逃开,抬头看,薛明靖和那名黑衣人已经飞到了竹林顶上继续交手,他腾空回头对着燕玖喊道:
“你先走!等老子解决了他就来追你!”
燕玖晓得自己待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丢了一句:“你万事小心。”
那黑衣人笑道:“你就这么自信她往那边走不会有什么别的麻烦?”
薛明靖手脚并用,但是每次要扯去他脸上的布时,他都能很快闪开,每次都是只差一点点。他觉得有点意思,道:
“我们家小燕吉人自有天相,要杀她还得需有些本事。”
黑衣人说:“那如果是了解她的人呢?比如说,她师父,也比如说……李长琦。”
薛明靖一惊,停了下来,道:“他奶奶的,李长琦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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