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赵昊煦已经顺着小路走过来,给太后请了个安之后,蹲在班溪面前,握住她的手搓了一下,终于暖和了点,道:
“手都冻红了!”
太后说:“好了好了,是我拉她来的,这不是快到年了嘛!哀家一个人闲着无聊,看你的王后一个人在宫里也无聊,两个无聊的人凑在一起过过小日子。”
“怎会无聊?我看你们两个人聊得很合啊。”赵昊煦说。
太后说:“行了,别在这里腻了,把人带走吧!哀家也腻了,去梅林赏赏雪!”
待太后走了以后,赵昊煦将毛氅脱下,给她裹上,顿时暖气环绕周身,她从未给人如此呵护过,心里跌宕起伏。
燕玖说得没错,赵昊煦他是个好男人,自从成了她的丈夫,给她的就只有呵护,每天总要问候你一点家常,今天的菜合不合胃口,有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想梳什么样的发髻,还会跟她说一些尞国那边带来的情况。
他对班溪宠爱极甚,所以没有人给她不好的脸色看,果真,没有宫斗的宫廷生活真是无聊得很啊,她就只能跟太后这个小老太太糊糊灯笼听听戏曲。
赵昊煦晃了她一下,道:“想什么想这么入神?”
班溪说:“我在想,你对我这么好,可我只有一身蛮力,无法回报你什么。”
赵昊煦几乎是贴着过来的,嗓音在耳边回响流入心底:“你能远嫁而来,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班溪不由得往身后闪了一下,别过头去,希望这冬日的冷空气能让烧起的脸冻下来。赵昊煦决定不再逗她,将她掰回了头,说:
“对了,有个事要跟你说……燕玖她出事了。”
班溪刚才的女儿心思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拽着他的衣袖追问:“出什么事了?”
赵昊煦说:“朱雀门门主容说在云隐山将她逼跳进了深渊,生死未卜。”
“怎么会……”差点没站稳,赵昊煦将她扶住,说:“如今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亦让手底下的人保守秘密,尞国现在还是禹王和右相执政。”
“多谢……”班溪闷闷地说了一句:“本来太子和先帝的离去已经使朝中虎视眈眈,如果燕玖的消息再传出去,怕是又要出乱子了,多谢你没有乘人之危。”
乘人之危对赵昊煦这种正人君子来说果真不大适合的,只能庆幸他出生好,身边的谋士都是他父亲替他挑选的,所以他自登基一来,能够忠于自己的内心做决定,所以他时常伴着仁慈和感恩的心坐拥天下,人生平坦成这样,总以为要有点什么挫折的,没想到班溪又来到了他身边,他说:
“没什么,如今两国和平是多年来争取不得的结果,现在又因为运河的事与尞国合作,造福的是两方百姓,燕玖若是死了,尞国若是大乱,对我骁国并无好处。”
班溪说:“我以为你会出兵攻打尞国。”
赵昊煦说:“我不喜欢战争!班溪,我再也不想让你上战场了,我知道尞国要是出事你肯定会想办法回去,所以我也会想办法阻止战争。至于尞国内部的事,我怕是爱莫能助了。”
“多谢。”心中对他的崇敬,怕是又多了几分。
赵昊煦牵着她的手,温柔唤了一声:“天冷,回宫?”
“嗯。”
赵昊煦说:“过几天开春的时候,这里都会挂满灯笼,红彤彤的一片,是骁国最热闹的时候。不过今年有你,怕是更热闹了。”
班溪说:“你这么安静,不像喜欢热闹的人啊!”
赵昊煦连自己都笑了自己一声,说:“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了。”
班溪心里一暖。
赵昊煦说:“一直将你锁在宫中,你会不会觉得不自由?”
班溪呼了口冷气自己拍了拍,说:“不会啊,心若为牢笼,即便身在万里河山,皆是枷锁。”
若心中有一个人,即便是井底双蛙,亦不感盛世芳华。
而他,便已给了她最好的东西。
一个帝王的爱。
在这个弥乱与风流并存的年代里,一个帝王的爱已经显得难能可贵,可她却能独自占有。
她忽然问了一句:“燕玖出事,闻人潋知道吗?他什么反应?”
“你怕是一直都错怪闻人先生了。”赵昊煦与她执手,走在回宫的小道上,说:“闻人先生很关心燕玖,只是他不是泛泛之辈,就连关怀自己的徒弟也与常人不同。听闻她的消息就赶过去了。”
“他关心弟子的方式的确有些特别。”那些手段,完全就是用数以万计的性命,去摧毁燕玖的意志,给她造成难以磨灭的噩梦。
赵昊煦说:“你还是对他有些成见,班溪,若我说我看到的闻人先生与你看到的不一样,你愿意暂时放下成见,去了解他吗?”
班溪说:“陛下的臣子,陛下了解就好,班溪要了解的只有陛下一人便可。”
赵昊煦说:“我希望你懂我呢!班溪,这声‘陛下’生分了,我更喜欢你称呼我‘独寒’,赵独寒。”
她也喜欢这么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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