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在做特训的时候,有一个条例,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即将要杀死的人多说一句话,多说是错,多做是错。就这一个“多”字,也能生出许多变故来。
宋时应感慨了一声,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不能太把命运交到运气手中。
黑衣人跃起向他砍来的时候,他只不过用手挡了一下,并没有想象中的痛楚袭来,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面前倒了一地的人,还排得非常有秩序,一个不剩。他上前大致检查了一下伤口,是胸口一箭致命,而且是短弩,这种弩在九州大地上并不常见,根据伤口的方向判断放箭人的方向,回头一看,那里站着一排身形窈窕的蒙面红衣女子,看着最面前的一个女子目光同别的女子要冷漠上几分,便上前去低头道了声谢。
那女子撤下蒙面布,正是官姝,她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这么喜欢强出头,难怪闻人潋会忽然派她跟来,但她不知道闻人潋为什么要保护一个无名小卒,她说:“大人肩负陛下托付,还是要爱惜性命些好,勿要脱离那些暗卫的保护,铤而走险。”
宋时应笑道:“若是不铤而走险,怎么知道暗中保护我的到底还有什么人?是陛下派你们来的?”
官姝说:“陛下可没空管你!”
宋时应问:“既是一路同行,不免要相互称谓,在下宋时应,姑娘如何称呼?”
“霍香。”
宋时应说:“霍香姑娘,这次行动可能情非得已,只不过此次案件悬殊,不可以往日之案同样审理。我脱离大家独自一人,便是想暗中查案。姑娘若是要与我同行,恐怕不能这么……恕我直言,这么多人总会引人注目的,更何况是一个男人,带着这么多女人。”
“那这途,便由我来保护公子吧!”说罢,官姝便将所有人遣退,只留下她与宋时应相随,宋时应却往琉都相反的方向走,顺着河岸而走,边走边问:“霍香姑娘,我想知道你的战斗力。”
官姝说:“怕我保护不了你吗?”
宋时应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需得知道我们的实力,方可制定我们能走多远的计划。譬如在腥风血雨的时候,我能逞多久。”
官姝忽然正眼看了一眼这公子,看起来文绉绉的,却也是性子爽朗,什么都敢说,说也就说,还这么幽默风趣。她想了想,给了一个大概可以形容自己战斗值的范围,说:
“大人自便。”
宋时应说:“战斗力这么强的吗?”
官姝没理会他。宋时应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眸子中有一种灵动的气息,他弯起嘴微微一笑,说:
“不过我不喜欢打打杀杀,是个男人就不会让身边的女人涉险。”
他们要伪装前行。
第二天一大早,伪装成夫妇的两人在山间行走,成功避开了追杀的耳目,混进了难民营被屠杀烧毁的地方。
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出来寻找他们的官兵来来往往,追杀他们的刺客又在暗中蠢蠢欲动,所以伪装成平民也能行动自如,省去了许多麻烦。唯一不好就是……
这个宋时应麻烦事特别多,主要是她跟习惯了闻人潋,也安静惯了,一下子身边这么吵,她有些不适应。
燕玖上完朝,坐在大殿里打了个喷嚏,随后高公公就拿来了宋时应失踪但是并没有死的消息。她将纸条递给了郑琴缺,问:
“这个宋时应到底想做什么?”
郑琴缺看过之后,只是皱眉,对着纸条研究了一会儿,说:“可是我派去的人都没有宋时应的消息,那他的消息又是谁送的?”
燕玖问:“是他自己?”
郑琴缺摇头:“据我所知,这个人的作风肯定是查完所有的线索之后再露面。”
要么是他换了做事风格,要么就是……他身边还藏着什么人。
燕玖说:“那……我还要派人出去找他吗?”
郑琴缺严肃地纠正了她话里的“我”字,虽然她总是不适应,却还是要时时提醒,他说:“这个事交给臣吧!陛下不必担忧,眼下还有另一件事,北骁的使者义明渠还在偏殿等你呢!”
“义明渠?”燕玖记得这个人,对他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一个人的人格魅力,只要从第一次见面的印象便能体现出来,这个义明渠,博学多识,品趣优雅,也是个难得的妙人。可是南北水利的事项都是全程交付给玄绍管理,难道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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