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的一户陈姓人家在1998年秋天的一个夜里失了火,整个偏房都燃着了,而主人却是在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才发现。偏房中僵直的倒着两头牛,燃成黑色的木板上还有牛角撞过的痕迹。两头牛的肚子都很大象充了气随时都要炸裂开来。
这天邻里所谈的话题会不自觉的引到这两头牛身上来。有的说是牛的尾巴挥倒了墙上所挂的油灯上,而为什么会燃起那么大的火呢?这人自然会想到可能是当时屋内有许多破旧不用的棉絮叠放在角落里,而要使油灯燃到一角的棉絮上,这自然要发挥想象:“说当时被牛尾巴挥倒的油灯正好落在牛的屁股上,又正好在其落地的前一秒被牛用后腿弹到了墙角。”故事被分析到现在这个程度已有了一些说服力,但还是不够充分。
比如:“为什么牛不挣脱栓在鼻子上的绳子呢?”、“为什么牛在撞到一半快要出来之际又停止不撞了呢?”、“为什么反抗的始终是一头而那另一头却很少做出挣扎呢?”这一连串的疑问都在全顺的眼里写着射入到刚刚分析事件的陈七眼中。
陈七顿了一顿继续刚才的话题。当然要想解释清这些的确不易,但我们不妨假设一下:
这两头牛的关系是母女关系,而它们之间素来不和,经常在一起用头撞向对方的身体,当火燃起来时(不妨称母牛为a,小牛为b)b牛想快速地挣脱栓在柱子上的绳子,可是绳子太结实。而a毕竟老了不如b的身体壮实,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屋内只看到b的活动。
当火势越来越大牛能清楚的嗅到肉炙烤而发出的气味,火炙烤的痛感迅即传遍全身,最后在不断的努力终于挣脱了链子的束缚,但鼻子已经从中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鼻端不断的往下滴。b仍不放弃拼命的撞向那扇门,但终因血越流越多气力渐渐不支而倒在火堆中。
陈七的假设到这里已经完全可以解释全顺刚才的疑虑。但全顺仍然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终究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万一有人纵火呢?”说这话的人全顺和陈七都认识,是本地有名的推理专家,说他是推理专家是因为不论是什么事情他都能把它同其他一件几乎不可能在一块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全顺和陈七都看着他,他斜靠着一棵椿树上,慢慢的开始他的推理。
“其实你们怎么不往人这方面想呢?万一是有人十分记恨陈架而纵火想要烧死陈架老太呢?以前陈家老太都一直睡在偏房中看着他的宝贝牛。而恰巧当晚儿子和媳妇都到娘家去了,堂屋中没人陈家老太就卷了席到堂屋中打了地铺。偏巧前一晚陈家老太在自家的祖地上看了一夜怕有人趁他不在移动了埋在地下的界碑。陈家老太是个非常小气又十分倔的老头儿。所以虽是当晚牛撞门发出那么大的响声陈家老太也丝毫不觉。”事情被他分析到这份儿也合情合理,但他并不就此打住,说他是推理专家也不枉了。
“也可能是陈家老太他儿子干的,这种可能性按常理推算不太合理,但人心这东西说不准,谁都说不清楚人的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陈家老太的儿子是个“妻管严”只要是妻子说什么立即就去做什么。当然陈家媳妇可能是看中陈家老太的家产,而陈家老太本就小气,这样一来二去两人之间就有了间隙”“推理专家”还想继续联系,被全顺和陈七的挡在了当口,顿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也有可能就是你干的也说不准,还要故意嫁祸给xx。”
空气中似乎有火药味蔓延在三个人的周围“推理专家”一声不响的离开了。而陈七和全顺也自觉没趣,也摇摇头离开了。
七天之后,陈家老太报了案,矛头直指“推理专家”要他赔偿自己的两头牛的损失。后经警方查证,证实“推理专家”是看中陈家老太的年轻漂亮的儿媳想故意嫁祸给陈家老太的儿子,未果。在事发后的第五天晚上强行进入陈家老太儿媳的房中,想霸占其身体,恰巧陈家老太儿子及时赶到抓个正着。事情到此水落石出。
全顺看见陈七走过来,两个人摇摇头相视一笑,什么话也没说,就转头离开了。身后的那棵椿树还在原地未动,突然间树上叫了两声,在原先“推理专家”斜靠的地儿拉了一堆鸟屎。风过处一阵臭气迎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