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愿意见我一面是不是还没有原谅我的过错?我是真心诚意想当面跟夫人致歉,只要耽误夫人一点点时间久好,拜托夫人成全”
在乔安娜的恳求下,骆楟楟答应跟她再见上一面。
毕竟以乔安娜如此骄傲的人,竟低声下气的求她。
她们约在住家附近的咖啡店,乔安娜提早抵达,一脸歉意。
“你怎么变得这么憔悴?”
骆楟楟很讶异,乔安娜明显失去以往的风采亮丽,面容苍白,仪容虽有打理,但看得出来她的气色不好。
“嗯,在南部的这一个月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心中满怀内疚”乔安娜简单的带过。“我有跟总裁请示过,希望他能让我回来,可是”
乔安娜寂寞的耸耸肩。
骆楟楟毕竟是女人,对乔安娜的处境她有着同期,只是东方柏的决定她无法干涉。
“若你找我的原意是要我替你求情”
“不,你别误会,我没这个意思,我约你出来真的只是想当面跟你道歉,当时的我真的太不应该了,我已经决定离开东方金控,这一趟回来,就是要到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我打算出国进修,出国前我必须跟你见上一面,讲自私点是为了消除自己心头上的愧疚。”
乔安娜很诚恳,骆楟楟也真心接受她的道歉。
“谢谢你”乔安娜笑着握了握骆楟楟的手。
两人的会面时间很短暂,仅有半个小时,乔安娜准备离开前却忽地捂着肚子蹲下身去。
“怎么了,你没事吧?”骆楟楟担心的伸手去扶她。
乔安娜勉强站起身子来。“嗯,没事,就是胃疼而已,这几天都这样。”
“不对,你的脸色发白,还冒冷汗,你最好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我也是这么打算,可是我现在无法自己开车”
骆楟楟思索片刻后说:“我载你过去好了。”
“那就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骆楟楟要她不要在意,她扶乔安娜到停车场取车,开车送她到医院去
事情的转换好像在一瞬间。
骆楟楟有几秒无法接受事实。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就在她开着乔安娜的车子要送她到医院的途中,在上高架桥前,乔安娜都还捂着自己的胃弯着身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但在下一秒她却变了。
她挺起身躯,面容依旧苍白,眼神却开始虚无缥缈了起来。她在跟骆楟楟说话,可是视线却又好像没有聚集在她身上。
她先是发出尖锐的狂笑声,然后整个人扑向正在开车的骆楟楟身上,跟她抢方向盘。
“不——”骆楟楟努力抢回主控权,可是乔安娜像发了疯般,力气大到吓死人。
车子开始在高架桥上忽左忽右的蛇行,进过的车子拼命闪躲鸣按喇叭,场面现象环生。
“我要除掉你!只要你不在,总裁就会回复到原来的样子,恢复到只需要我的生活!”她恨她,甚至不惜发狂要跟她同归于尽!
乔安娜尖声大叫。
在车子以高速撞上旁边护栏的那一刻,许许多多情绪跟画面闪过骆楟楟的脑海里。
她懊恼自己竟因为一时的心软相信了乔安娜,而最后一个闪过她脑海里的是,东方柏,她爱他
但很抱歉,她或许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了。
对不起,我的爱
碰!车子猛烈的冲撞上护栏,很幸运的,没有其他车子被她们撞到,可是以冲击力道判断,车子上的人应该凶多吉少
东方柏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一整个早上都心神不宁。
他拧着眉心企图让自己的思绪安定下来。
但,还是不行
看着骆楟楟跟乔安娜分别被送入手术房,他还是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东方先生很抱歉,尊夫人的状况很危急,我们只能尽力”面对眼前的金融鉅子,院方不敢掉以轻心,但也不敢打包票。
恐惧混杂着强烈的痛苦,淹没了东方柏的理智,让他无暇顾及自己的身分,激动的抓住医院院长的衣领,不让他把不祥的话语说完。
“别说废话,你必须救活她,给我救活她”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东方柏的眼角流下两行湿热,他没有抹去,也不打算抹去,任凭泪水奔流
两个礼拜后。
从意外发生到现在,好像一眨眼的时间,但内心的煎熬却是一世纪那么长。
今早,骆楟楟终于从加护病房转到医院的总统套房,在东方柏动用关系请来全国最优秀的医生团队支援下,骆楟楟的命总算保住了,只是
东方柏怜悯憔悴地站在病床旁,修长的手指温柔的轻抚着妻子的脸庞,她像是陷入深沉睡眠,呼吸平均且绵长。
他望着她平坦的小肮,心一阵揪痛。
该死的他的双手因为愤怒而紧握。
是他的错,他竟然养虎为患,把一颗未爆弹放在自己身旁而未察觉。
跟骆楟楟同时在车内的乔安娜伤势比较轻,早在一个礼拜已经醒来,但她的精神状态恍惚,有时候喃喃自语,有时候又会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
在经过精神科医生诊断之后,确定乔安娜患有重度精神功能症,她已被医院转送到精神病院安置。
后来警方根据现场目击证人的供词,确定这场意外发生的当时,车子在车道上左右蛇行狂奔,显然是车上的人在抢方向盘
东方柏不敢想象当时的状况,一想到他就会忍不住失控咒骂。
呆立在病床旁好一会儿,他温柔的瞅着妻子,期盼她快些苏醒过来。
而骆楟楟似乎也感受到丈夫的深情,眼皮微微的颤动一下,然后睁开来
她试图想开口,但却发不出声音,她用手轻碰他的手。
东方柏对上她已经睁开的眸,激动的俯下身来拥住她,但力道不敢太大,怕弄痛她。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来了。”他的眼眶泛红,手紧紧抓着她的。“答应我,不可以再这样吓我,永远都不可以。”
差点失去她的他,就像失去灵魂般,只能浮游于黑暗中。
骆楟楟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而醒来后全身都痛着,她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一切,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东方柏巴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头呵护着。
“我昏迷了多久?”她问。
“两个礼拜。”这两个礼拜简直是痛苦的煎熬。
还好她终于醒过来,虽然他们失去了
东方柏心一痛,不确定是否要告诉骆楟楟,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吧?
而骆楟楟似乎也感受到东方柏的犹豫跟伤感,她手突然摸向自己的肚子。
“孩子”喔,不,她知道的。
女人对自己的身体很敏感,更何况她又不是初次怀孕,虽然还没证实,但她其实早知道自己怀孕了。
但在经过那场意外之后,那么强烈的撞击,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而东方柏伤心的眼眸证实了她的想法。
她呜咽,泪水滑落沾湿了枕。
“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东方柏拥着哭泣的老婆,亲吻她的唇、她的眉、她的额,无声的安慰着她,虽然他也痛到不能自己。
骆楟楟能够醒来已是不幸中的大幸,而失去孩子的痛将会是他们夫妻这辈子无法抹灭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