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来的一句话,将向震宇俊脸上的笑打散,一点一点地收回,只见他黑着一张俊脸像是要杀人似地直瞪,犹如在看怪物似地看着她。
“你有胆子再给我说一次!”向震宇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大声吼她。
“我们离婚吧。”
“你敢跟我说要离婚?”
安娣回看他“谁说结婚了不能离婚的,不适合就要离,我觉得我跟你不适合,我要跟你离婚。”
“你”若不是她此时头还受伤,向震宇早将她捉起来好好痛打一顿**了,可是他不能,所以他松开她,转身走到窗边深吸了几口气,想要让自己平静。
“等我出院,我们就签字,你不用担心我会狮子大开口,我什么都不要。”
“然后呢?”向震宇猛然转身,目露凶光地瞪她,只见他双手拳头在侧,额头青筋直冒,像是在忍着怒气。
“我会回去找沈约。”安娣受不了他的逼视,先行将视线移开。
“你想都别想!”向震宇大步走过来,大掌捏住她的下巴,倾身逼近,目光与她平视。
他的力道不轻,安娣觉得自己的下巴像是要被捏碎,疼得她用力拍他的手“你放手!”
“告诉我你不会离婚。”向震宇却没放开她,而是加重力气“说!”
“我偏要离,我就是要离婚!”
安娣被他弄得疼了,大小姐的脾气也跟着上来了,一手拉不开他,她也管不了另一手是不是还在打点滴,伸过来就往他的手又捏又打的,因为太用力,血液倒流,点滴的流管一下子成了鲜红色。
“安娣,住手!”向震宇余光瞄见了流管成血红色,大声地吼着。
可惜安娣哪里还管得了,他吼得越大声,她的动作也越大,不过几秒,在向震宇还来不及捉住她挥动的双手,安娣用力一扯,点滴的流管掉了,插在手背上的针头也跑了,顿时点点的血渍落在粉红色的病床上,染上床单跟被单,就连安娣粉红色的病服也沾了点点的红,手背上还不停地流着血。
向震宇被这一幕给吓了一跳“安娣!”
他急忙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乱动,另一手急伸去床头按铃,想要叫护士过来。
霎时,安娣却张口在他手臂用力咬了一口。
因为没有防备,也因为太紧急没去意识到咬他的人是安娣,向震宇随手一甩,下一秒就听见安娣往后倒去,随即而来的是“叩”的一声。
当护士进来时,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傻了,赶紧喊人。
向震宇哪还顾得了自己被咬伤的手臂,迅速将安娣给抱了过来,一手捂住她的手背不让血再流出来,另一手则是按住她的头,刚才那一撞让安娣的伤口又出血了,只怕伤口裂开又要再缝一次了。
被向震宇抱在怀里的安娣疼得看着自己流的血,眼眶再次红了,她心想这么无理取闹的自己,向震宇肯定受不了,应该觉得麻烦了吧,想到这里,她竟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地往下流,比她前几天受伤时还难受,因为这一次她连心都疼了。
晚上七点多,向震宇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着床上睡着的安娣。
他很想用力将她摇醒,要她跟自己说清楚为什么突然吵着要离婚,却在看到她头上还泛红的纱布跟手背上的包扎,喉头滚了滚,因为头部本来的伤口重新缝合,怕她太痛,纪一笙帮她打了止痛剂,也可能太累了,她在大哭大闹一阵之后,好不容易睡着了。
而慌乱地忙了一下午,此时见到她一脸苍白虚弱的模样,向震宇尽管心里再气再怒也只能作罢,反之有一股难言的内疚。
看着自己被咬得红肿的手臂,他目光冷冽,连纪一笙说要帮他包扎,他都说免了。
不过就是被她咬一口,再疼忍一忍就过去了,他却一时失神伸手甩开她,才会让她再去撞到伤口,这全是他的错
可是他不懂,怎么他才去一趟欧洲,安娣就有了离婚的念头?明明去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已大有改进了明明她还打电话给他,该死!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向震宇死握着拳头,恨不得一拳捶向墙壁,好好发泄心里几乎要满溢的愤怒。
向震宇用力抹了把脸,眼神复杂地再看了安娣一眼,大掌握住她露在被单外的手,这时纪一笙穿着白袍走进病房。
“检查报告我看了,伤口缝合很顺利,除了头上多了个包,没有多大问题。”纪一笙看了看床上的安娣,又看了看眼睛直盯着安娣不知在想什么的向震宇,跟他说不久前检查报告的结果。
“确定没问题?”
“嗯,随时可以出院。”因为怕安娣再乱动,这回纪一笙没让她再打点滴。
“那就出院吧。”
纪一笙以为自己听错,斯文的脸看着向震宇,讶异地问:“你确定?”
他虽然不清楚他们夫妻又为了什么事在闹情绪,但安娣这么失控倒是他头一回见到,若是现在急着出院,那回家再大吵大闹问题可就更大了。
向震宇无声地点头,纪一笙没有多说什么,尽管两人才刚动手打过架,但见到好友此时的落寞跟苦涩,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后问:“她说要离婚,我想应该是说说罢了,可能是在气她受伤你不在台湾,过几天就好了。”
“嗯。”向震宇连个苦笑都笑不出来,只能点头。
“你在这里陪安娣,我去办出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