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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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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后娘就有后老者。这句话说的一点不假。

    杜丽丽自从有了后娘以后,生活便开始慢慢发生改变。她的爸爸杜墩墩刚与后娘黄花花结婚那阵子,丽丽还在家里活蹦乱跳的,满屋子的青光。她开口一句“妈”闭口一句“妈”的,喊得黄花花心里甜滋滋的。她也为爸爸又找到了生活的伴侣而高兴。这几年她爸一个人生活的确很不易。她还在七八岁时母亲就跟人走了。她奶奶也死得早。她家里就是他们三代人,还有六十多岁的爷爷。是她爸爸把她屎一把尿一把的拉扯大的。丽丽初中毕业,读职高了,住校。她父亲问:

    “丽丽,这次上学要好多钱哦?”

    “爸爸,要一千多块!”丽丽说。

    “要弄倒多咹?”丽丽爸狐疑道。

    “爸爸,不算多。现在每学期缴990元的学费,今后国家每期要补助750元给我们。只是每周你们要拿四五十块钱的生活费给我。”

    “哦!我和你妈商量一哈嘛。” 丽丽一五一十的跟她爸说着现在读书的优惠。

    谈起钱就不亲热,更不要说背后还有一个后娘。“花花,这学期就让她读过去嘛?”像是恳求,又像是决定。

    “要得嘛!”一旁好久没发一言的黄花花终于开口。他们俩说话的声音很细很细。丽丽看到她父亲木木的脸,似乎也觉得为难了父亲。

    丽丽想到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学习十分勤奋,刻苦努力,文文静静的,从不惹事生非。老师也很喜欢她。还当了班上的学习委员和语文科代表。她也从不乱花一分钱,她把节余的钱还买些水果回去。回到家里,帮后妈烧火,喂猪,割猪草,洗衣服。做一些力所能干的活。尽力讨他们欢喜。她在学校寝室头有时跟同学们摆,她爸爸在农村要找几分钱很不容易。一家人每年除了集体山林分三千多块钱,再就是父亲从山上扛点棒棒到公路边,找一点体力活钱。农忙时就在屋头做庄稼。她爸年龄大了,又没得啥子技术的,出去打工也找不着啥子钱。丽丽说的轻言细语的,说到激动处,偶尔眼里还含有几滴泪花。黑黑的寝室里,只是同学们没有发觉罢了。

    “老师,我下学期读不成书了?”丽丽来到何老师的办公室。说着说着,眼泪就来了。她何老师是最看不的人落泪的。尤其是他的学生。

    “为啥呢?”他的班主任何老师感到很吃惊。

    “我爸不准我读咯!回去我附近邻居跟我说。你上学去后,你爸和你后妈吵得凶得很。说‘女娃儿家家的,读啥子书啊。读来还不是人家的。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今后她读出去了管你好多啊。’”

    “哦?丽丽,你还是要多跟你爸你后妈多沟通。你要跟他们说,现在学费也缴不了多少了。就是缴点生活费。你家是不是生活费缴起都困难吗?”

    “不是的。其实我家里爸爸还是存了一些钱。供我几年读书没得问题的。”

    “那他们为啥又不准你读了呢?”

    “钱掌握在后妈手头。”

    “哦!我抽时间跟你爸妈说说。”

    “老师,没得用得。”

    “老杜啊,杜丽丽你还是准她读书。现在国家有弄好的政策,补助两年,三千块。她三年书读下来也不过就是花四五千块钱。手头紧一哈就过来了。高中无论如何你都要准许她读完。她也很懂事,今后她晓得报答你们!”老杜坐在那儿抽闷烟,一言不发。

    “你们不准她读书,是不是她还有哪些做得不对咹?”老杜还是一阵沉默,送给何老师的只是尴尬。丽丽后妈坐在一旁说话了,象放连珠炮似的。

    “你说咹!老师。丽丽回来啥子事都不干,懒得很,就是只晓得看电视。还一点都说不得,你说她一句,嘴巴就翘起。一周拿四五十块钱了还说不够。学生家家的还穿耳朵,打扮得妖里妖气的。还听说她拿起钱去打游戏,跟那些儿娃子裹来裹去的”黄花花把丽丽说得一塌糊涂。

    何老师听起脸上都在发热。“是不是啊?家长!”

    “信不信由你!”冒火冲天的黄花花。丢下这句话就自个儿去煮猪食去了。

    空荡荡的院坝里,留下一对沉默寡言人。半山腰一片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对面茂密的树林里,一只只画眉婉转悠扬的歌唱,这闭塞的小山村还略显出几分春天里的生机勃勃。

    何老师虽然人很年轻,没有好深的生活阅历。但他还是多少领路了流传在生活中的一句话:下过雨的太阳,出过姓的婆娘。他想,难道这就永远都不会有点改变吗?

    新学期开学了。杜丽丽硬是没来上学。听同学们说她和她后妈一起到厦门去打工去了。

    “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里的瓜果遍地采”刚吃完晚饭,一阵电话彩铃声在何老师的屋子里响起。何老师拿起话筒。

    “你好!哪位?请讲有什么事?”

    “你好!何老师!我是杜丽丽。”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美,那么甜。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厦门。老师,现在还可以读得倒书不?”

    “可以啊!”

    “老师!我要回来读书!”声音甜甜的杜丽丽,好象已飞越千山万水,站在了何老师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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