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大片繁花似锦的光阴漏去,宛若指间的细沙,我紧紧握住的手心里最终空空如也。
搁置起大大的咖啡色旅行背包,亲爱的海蓝帆布球鞋,搁置起漂泊世界的梦想。青春的大海慢慢褪去热闹繁华的斑驳,终归岑寂。
时光的辗转流离之中,不经意间,回望青春曲折而绵长的海岸线,瞥见南方天际那颗最孤独也最闪亮的星星,它叫北落师门。我的曾经。
曾经的星空下,你说你最喜欢那颗叫北落师门的星星。想起越人歌里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的心绪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单单喜欢那颗很孤独很孤独的星星,而某种心情却在潜滋暗生着,我相信你,信得那么真,像一个孩童,走进一个花雨缤纷的梦。
在那个秋夜的星空下,我们并肩站在高高的看台上,四起的微风中,我把你当成我一生的守护星。
南方暗淡的苍穹中,北落师门,显得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明亮,就像你。而你并不孤独,你阳光得像一株向日葵,即使哭泣也向着太阳的美好与光明。
我只是一株躲在黑暗幽凉里寂寞而卑微的植物,被你的光明一寸一寸地照亮,抬起头,心底像皱了一池春水。那夜的校园分外安静,操场周围的木樨花吐露着幽微的馨香,我看不清你的眼神,却听得见心跳的声音,如一面春天的小鼓。
记得八月未央的夜,风生水起,无穷无尽。
那个夜晚,我多么希望你能说出我所希望的那三个字。我总莫名地害怕,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来自童年时期的卑微脆弱无助。父母亲的战争硝烟弥散在的童年的时光里,每一次梦中惊醒,额头上沁满黏稠而冰凉的液体。
突然有一天,那个本应该最慈爱的叫“妈妈”或者书面语中叫“母亲”的词,生生地从我的生命中抽离,那个名词的所有意义和不尽的温暖被悉数掏空后变得苍白无力,在她把她灿烂的华年暗地里交给水神的那一刻,我屈膝抱着自己躲在暗暗的角落,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对这个世界充满无边的恐惧。
我一直把黑暗当做保护自己的甲胄,在寂寞里寄居封存自己,因为我害怕伤害,不善于言辞。遇到沈,像找到某种信仰,我总渴望他能给我脆弱敏感的内心树立起一面强有力的旗帜,我害怕那面旗帜没有竖起就再次倒下,但他一直守口如瓶,在秋天里缄默不语。
两周一个半天的休息时间被我无情地剥夺,他陪我补习最头疼的地理,给我画洋流的走势图,解释各大渔场的形成,说等我考上了大学,陪我去看钱塘江的大潮,陪我去看东部绵长的海岸线,我仰着头看着他,满脸的幸福。他盘算着,还是考个临海的大学好,比如烟台青岛大连,或者厦门三亚都可以,能看到秋冬平静的大海,该是多么的美好!
我喜欢他陪我在寂静的午后隔窗听雨,或者雨中撑一柄小伞,打不打开倒是没有关系。喜欢下雨天的情与境,这情境里添了他的气息。尤记得他给我讲解贺方回的那句:“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说这句写得好,很形象地道出了愁之多,之深,之广。
而我却走神想着郑愁予的错误:“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我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等待的过程花开花又落。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理想很近却又很远。老师们天天在我们的耳边念叨着,说不好什么感觉,有点很像唐僧,但三句话不离老本行,无外乎高考高考考学考学,我们的内心逐渐荒芜成一座无人问津的小岛。
政治课上,小半的都倒伏,趴在高高的书墙下活动。对于“老谭头”的照本宣科,都心有积怨但却不敢怨形于色,毕竟是老教师。至于谭老师,原本是被叫做“谭老头”的,出于尊敬,大家想想还是依照修改六大类语病的方式给调换了下字序。于是乎,就屏蔽了老谭头。轻车熟路地传着纸条调侃说:“上政治课,比上坟还要难过!”
下午的一次政治课上,正犯傻的我收到传来的一个小纸盒,拆开是一对千纸鹤,一橙黄一天蓝,顿时我又是诧异又是惊喜,男孩子也能把纸折得如此精致漂亮一丝不苟,那个男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我喜欢的他,因为纸盒的背面写着漂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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