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念及皇后谢氏贤良淑德,顾识大体,母仪天下,乃大祁之表率。故特将皇子智托于皇后谢氏抚养,望其尊尊教诲,视如己出,不负吾皇之嘱托。钦赐谢恩。”
“臣妾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谢娴妤叩头接旨,心中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自与国丈会面三日之后,皇上真的下旨将皇子智交与自己抚养。谢娴妤一面觉得果然如此,一面又惊讶于于父亲预测的分毫不差。
皇子智被抱来的第一天,谢娴妤颇为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凡事都听皇上钦点的经验丰富的嬷嬷的,由她照顾着,嬷嬷不让她抱,她就连抱都不敢抱一下,生怕摔了孩子。
皇子智乖巧可爱,并不爱哭闹,一对极像拓跋铎仁黑溜溜的大眼四处转着,来回打量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谢娴妤在一旁看着嬷嬷哄小家伙入睡,等到小家伙睡熟了,睡的口水直流,谢娴妤请教了嬷嬷如何动作,才悄悄地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摇着。
那是一种挺奇妙的感觉,谢娴妤愕然间升起了对于小皇子的疼宠之心。孩子不足满月,那么小小一个,脆弱无比却又纯净非常,对这世间一切的争斗都毫不知情,每日只懂得最简单直接的哭笑而已。
谢娴妤出神的看着那张纯净无暇的小肉脸,突然觉得将无辜的孩子卷入成人间的斗争是件极残忍的事。孩子既然已经交由她抚养,她便会尽力将他培养成有用之人,而勾心斗角的利益争斗则与他无关,孩子越晚知道这些,活的便越开心。
拓跋铎仁一脚踏进凤鸣宫寝宫,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形容美丽的女子怀中抱着熟睡的婴孩,轻轻拍着,目光若有所思,却满是善意的爱护之情。那样静谧安详的容姿并非做出来的,拓跋铎仁静静看着,心中似乎也有一股清流涌过,瞬间干涸的胸中滋润饱满起来,舒适安详,如沐春风。
女子轻轻弯起嘴角,爱怜的注视着怀中的婴孩儿,却突然乌黑的眼珠一暗,失落的低低一叹,似有诉不清的苦衷委屈未解。拓跋铎仁心中一动,竟觉得此时女子比怀抱中的婴孩更加无辜而纯净,更加需要自己的爱护关怀。
“皇上……”刘继忠在一旁轻唤,唤回了对着谢娴妤怔怔出神的拓跋铎仁。
拓跋铎仁瞥了他一眼,食指比在唇间,悄声道:“走吧,朕只是想要看一眼智儿在皇后身边可好,如今看到了,就不需要惊动他们了。”
刘继忠微微躬身,伴着拓跋铎仁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嬷嬷下去歇着,顺便用饭了。谢娴妤便哄着孩子看他一个人睡得香甜,一时三刻也困倦了,便将孩子放在一旁,合衣一起睡了。一大一小睡的呼呼作响,丝毫没有察觉皇上曾经在屏风之后望了半晌。
谢娴妤做了个不安稳的梦,却是梦到往昔的自己孤零零站在书院门口,天上降下倾盆大雨,霎时间将自己淋了个湿透,正茫然无助间,突然有人拽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将他拉到门廊之下,避过了雨丝。她一个趔趄,却是撞进一个温热结实的胸膛,她想自己是个男子,谁敢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抱着自己?她忙惊讶抬头,那男人眼前的模样却在雨雾中有些模糊,一时辨不清眉眼。
“你怎么那么笨?不会躲雨么?”男人嗔怪了一声,虽然看不清表情但声音却是温暖厚实的。
谢娴妤一怔,冰凉湿透的身体突然被围住,暖和了起来。谢娴妤还在发愣,那男人的轮廓却渐渐地淡了去,消失在雨雾之中。
“等一下。”谢娴妤一惊,伸手去捉却扑了个空。
“哇……”耳边响起刺耳的婴儿啼哭之声,谢娴妤一个激灵,被吓醒了过来。身上湿漉漉的,像是发了一身大汗,但转眼她一摸身子底下竟然也是湿乎乎一片,终于醒了过来,随即一脑门的官司。
皇子智尿床了……
谢娴妤不明白,作为一个这么小的婴儿,这尿量未免也太大了。谢娴妤看着自己湿乎乎的衣服,心里泪流成河。果然,应该听嬷嬷的,和孩子分开来睡的,现在她终于知道原因了。
皇子智还在不停哭闹,谢娴妤幽怨的瞪着他,心中无比羡慕。天知道,她现在也极想哭一次给他看看。
动静很快便引来了馨竹和照管皇子的田嬷嬷,瞧着谢娴妤傻坐在榻上和小皇子大眼瞪小眼。两人对看一眼,急忙过去分开了一大一小。嬷嬷将皇子智抱开去换尿布,馨竹便哭笑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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