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来,可都没这里来的严重。
“下去看看吧。”
中间段山体滑坡,断了路,不得以只有弃车步行,将重物交给马背。
扶着伤员小心走过泥泞的土堆,过到另一头,到这里,他们的脚程开始慢下来,要考虑到伤者的体力,还有妇女孩子和老人的情况。
等到下了山,天完全黑了下来。
“在这里露宿吧。”雨墨说。
一切都是摸黑进行,点上了火堆视线才算好起来。
刘青和刘碧神情不寻常的赶了过来,对老刘讲了些什么,老刘面色凝重的正要去找雨墨,被春惠拦了下来。
春惠抱着捡来的柴,问:“出了什么事?”
老刘左右看看,示意让春惠靠近,压低了声音说道:“发现了新任州牧的行踪。”
“发生了地震,一定是怕余震而搬出了城,在开阔的郊外的驻扎,一点也不奇怪呀,搞得神神秘秘为何?”春惠不解。让大嗓门的老刘细声细语到这种程度还以为是天塌下来的事呢。
“你有所不知了,我们大人被押走前曾交代我们一件事。”老刘语气神秘。
“什么事?”
春惠的好奇心是彻底被勾了起来。
讲到这里老刘不确定该不该告诉春惠了。
这时雨墨过来,老刘先跑去向他汇报了,雨墨一听,神情也慎重了起来“让大家熄火静等在原地,不要发出任何声响,找几个弟兄跟我来。”
雨墨立即向刘青和刘碧下达了命令,然后对老刘说:“告诉她真相吧。”
冷静下来过后的雨墨也想清楚了,想通过负责任,让春惠嫁给他,连带的枯木剑就是他的东西的这个想法不切实际,他虽然非常想得到枯木剑,但没愚笨到凭着春惠的只言片语就相信她的话,他的直觉告诉他,春惠隐瞒了什么。
最近雨墨也想起了,李慕容曾对着夜空说过的话,那是传来春王住进春宫消息没多久的夜里,他说:“王星还未归正,王星到底在哪里呢。”
雨墨曾问过是什么意思,李慕容只是笑而不语的说:“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说春国还未脱离困境。”
雨墨那时隐约觉得是在讲春王的事情,如果,现在只是说如果,小惠如仙人怀疑的那样真是春王,那么现在告诉她,她没有阻住他们的话,就算是同谋,以后朝廷怪罪下来,他们大人的罪也会相应轻一些。
雨墨走远,老刘轻咳了声,他还是不习惯压低了声音说话,让春惠再次靠近,老刘说:“我们大人离开曾讲过,如果新来的州牧是个大混球,就让我们杀了他。”
春惠一听,瞪眼看老刘“你们是疯了,杀朝廷命官是死罪呀!”
春惠对新州牧也没好感,曾问过连俊,若是杀了这个狗官会如何。
连俊很慎重其事的告诉她,千万别这么干,杀朝廷命官,会被视为造反,何况明知对新州牧有意见的人大有人在,到时新州牧一死,难保不会有心恶者趁乱作怪,那只会让乡亲们的日子更难过。
再提到朝廷会有何举动,连俊皱着眉说:“大量官兵来镇压,可能会有大量无辜受累者。”
李慕容能坐到州牧的位置,不会比连俊还看不清状况,竟然要让手下干这么愚蠢的事。
老刘沉默良久说:“我想我们大人都考虑过了才做出这样的抉择,你也看到了,若是让李叶林这样的狗官继续坐在那位置上,死的人会更多。”
需要的人手很快就聚拢起来了,好不容易推起来的火堆被桶水浇灭。
他们这些人什么都没过问,在雨墨将差点饿死在路边的他们编制入队时,只要能活命怎么样都可以,这便是他们这些生活在底层人民卑微的祈愿,只要能活下去。
连俊问回来的春惠“老刘跟你讲了什么?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春惠蹲下身来,跟他们挤在一处,尽量减少活动,避免发出声响,他们是被如此要求的。
陶香蕾挨着春惠蹲着,有些不安的拉住春惠的衣摆。
这几日小家伙意外的黏自己,跟贴心小棉袄似的,处处护着她,春惠笑着一手将陶香蕾揽过,对连俊道:“没事,不是什么大事。”
顺从民愿杀昏官而已,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春惠从没这么讨厌一个人,讨厌到欲杀之而后快,李叶林是第一个。
所以,什么都好,只要杀了他,让百姓心里舒坦一下也好,反正他们这些人,不知道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