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青几次侧头瞟向春惠,哪怕是他跟她站的近,等到了灯光稍暗的地方,依然看不清她的脸。
上次春晓出现时,春惠是没了意识,她还不知道春晓已经离开,逮到可能知道玄冰所在地的人,难得的问话机会,春惠问道:“最近宫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简短而又冷然的回答。
春惠眉头皱了起来:不该啊,我都耽搁了好久才到的冬国,之前问人,宫中是没有发生过什么盗窃,刺客闯入的事情,现在她不在的十来天,晓子总该来了。
“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春惠最初的打算是守株待兔,但作为贵重物品的玄冰所在地,应该不会轻易告诉别人,在她犹豫着如何开口之时,宗青先开了口。
不耐烦的语气,春惠自认为也是很干脆的人,好吧,那她就直说了“玄冰在宫中何处?”
宗青脚下不曾停下,直截了当地说:“宫中没有玄冰。”
春惠还想再问,宗青却道:“我就送到这了,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吧。对了,你这肤色,可以用羊奶洗掉。”
春惠还以为宗青被她问烦了,不留恋的扭头就走。
“这个没有,是已经将玄冰转移到他处了,还是别的什么意思?”人家都表明了不待见她,话没说清楚就走,就表示不想在这话题上多停留,现在跟上去也一定问不到什么。
春惠抓了抓脸:“真不知道今天来宫中是干嘛的,好在这层皮是有救了,不过,我明天再来,应该不会再被关进牢里了吧。”
入宫的牌子已经回到了春惠的手中,不过她还是不敢确定。进个宫而已,哪怕手续都齐全了,还是要胆战心惊。
宗青干脆的离开是离宫门不远了,他以为春惠能自己走出去了,但,几分钟不到的路程,春惠生生走了一时辰都没出去,彻底迷失在了宫中。
连不能言语的小猫都能在复杂的宫中找到深宫中的宗青,并把他带了过来,而春惠这个有口的大活人。在可以问路的情况下,彻底迷了路。
不过,其实这不能怪春惠。因为她这一路走来没有遇到任何的人,当然,这只是她没看到,用蓝眼看的话,周围是有很多的人。不过等她跑过去,这些人像是有意避开她,她没走近,就快速离开了,她是用正常眼睛连人家的背影都没看到。
“我又不是鬼,明明就已经看到我了。躲什么躲呀。”
也不能怪宫女内侍们了,在这夜里,在别人眼里就像衣服在飘的春惠。看到了自然以为是什么鬼了,避而远之才是真理。
不知不觉间,已经从内朝走到了后宫,这里是妃子们居住的地方。
久居深宫,冬霖又不常在后宫中走动。寂寞的女人想要争抢恩宠都没用,她们被迎进宫中。有甚者数年都不曾见过冬霖。同命相连的女人,少了竞争的东西,相对的也和平了起来,时常走动,以姐妹相称。
今日明月正好,六位妃子在亭中赏月品酒,说着贴己的话。
瞧着夜里开放的红艳的梅花,有人说:“你们说,冬梅现在如何了?”
一提到冬梅,气氛就差了下来。
冬梅,原名一个“梅”字,从后宫出去的女人,以前是内官,深得冬霖的喜爱,宫中这一排排的梅花,也是冬霖为了讨好她给移栽上。
那段时期,冬霖还会在后宫走动,对佳人们依然是冷漠的,但能见到冬霖,佳人们还是有了几分期盼,盼望他能看自己一眼。只是后来,冬梅提出了辞官,自那以后,冬霖就不在关顾后宫。
冬梅在辞官时,冬霖赐予了她“冬”字,改名为冬梅。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不知珍惜她们三千佳丽盼望的东西,走的潇洒,也带走了她们的盼望,对冬梅,她们又岂会不恨,不嫉妒呢。
当场有人将酒杯给砸到了地上,哭出声道:“我们深宫这些女人的价值到底是什么!争取宠爱,生下后嗣,在后宫之中稳固自己的地位,吹枕边风,给自家人铺后路?”
那人惨淡一笑:“这是别人的希望啊,别人希望我们能体现的价值,我们要的只是陛下的宠爱罢了,爱慕着陛下进的宫,要的只是陛下的爱。不求全部的爱,哪怕一个眼神也好,一夜的温存都不敢奢求,但我们的价值,对陛下来说,只是为了安抚朝廷之上的大臣,我们的价值仅仅是被深藏深宫!”
大家是醉了,醉的彻底,醉的敢表露自己的心声,又一人苦笑道:“原本在我们还是青春年华之际,还能拼一拼,但那女人带走了我们唯一的希望,现在陛下都不来后宫,我们这些老人,很快就会失了芳华,在深宫中寂寞一生。”
情绪是会传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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