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钰看看那个方丈,一把筷子长的胡子,下半截是白的,但最上面一段却是黑的,人才,绝对的人才,连把胡子都能造假。
“你们是不是都没媳妇?”傻宝还记着相公说的光棍都是没媳妇了,父王也说过和尚不娶媳妇,没人喜欢光头,所以傻宝觉得他们好可怜,都没有媳妇要他们。
四个和尚一脸悲戚。
“阿钰,他们好可怜啊,没人要他们,等下又要被虫子咬。”
四个和尚抖了抖身子,默默看一眼自己脚下,还好没有虫子。
“纨绔。”苏倾钰下巴一抬,纨绔立马掏出荷包,扔了两块银子给那四个人。
“嗯,好啦,宝宝,我们可以继续逛街啦。”苏倾钰着实不想引起十米外金府大门口守卫的注意,只想赶紧走人。
“多谢老爷夫人,菩萨保佑你们。”三个和尚立马道谢。
只有方丈宠辱不惊:“不知老爷夫人家住何处,姓甚名谁,老衲回头为二位点上长明灯。”
苏倾钰心想,呵呵,你是想知道我们住哪以后好继续讨饭吧?
傻宝很老实,人家问,她就答:“我们住萌萌的家。”
“啊?”方丈脸色变幻莫测了一下,然后就低头不理人了。
纨绔眯眼:“爷,小的怎么觉得他有点怕官呢?”
“不是有点,是特别,你看过几个玩仿冒不怕当官的?走吧走吧,别管了。”苏倾钰向来不是好奇宝宝。
“等下,你们刚刚说的灾民是什么?”苏倾钰刚要走人,突然想起来什么,“大贺风调雨顺,哪来的灾民?”
方丈挪挪嘴:“哦,其实城郊地势偏高的地方多,今年雨水不多,如今夏日又干,虽然还不大明显,不过再过十天半月,大旱的消息就能传到皇城了,而那批灾民是隔壁州府的,隔壁州府多山,多高原,跟我们皇城没得比,他们村因为州府大人气死原配后新娶的继夫人的娘家住在那,要建房子,填湖填了好些,所以最先干旱了。
本来也没什么,迁到别的村子也就得了,偏又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瘟疫,他们州府大人秘密下令屠村,那几十个人是因为上山找吃的躲过了一劫。翻山越岭到了我们小悲寺,我们要收些食宿费也是正常的,他们不依,就把我们四个赶出来了。”
嗯,真的不是你趁火打劫,激怒了人家?
苏倾钰仰天长叹,果然不该多管闲事,自己嘴巴怎么这么贱,都要走了,还给回头问一句,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傻宝蒙蒙的,不大明白,就觉得老和尚面容很无辜很委屈:“阿钰,他们真的好可怜啊。”
“宝宝啊,可怜的人天下多了去,不能谁都可怜,嗯,咱们,还是快点去享受这已经倒计时的自由时光吧。”
因为纨绔已经去只隔了一条街的太师府报信了。
最后这天结果是,承业帝刚爬进皇后被窝,还没来得及偷香窃玉一番被太师的急报从皇后被窝里挖出来,半个时辰后,太子,丞相,户部尚书等一干重要官员都被急召进了皇宫。
再半个时辰,夜市彻底结束,傻宝玩的睡着了,苏倾钰以诀别式表情将傻宝交给了黑脸的嬷嬷们,自己一脸悲壮地迎着清冷的月光,大无畏地走向了高大巍峨,犹如沉默野兽的皇宫。
承业帝看着生不如死模样的女婿,顺口气,告诉自己,应该感谢他,不然等旱情报上来,不知道已经有了多大损失。
可是,他又把傻宝偷偷带回去玩了,明明上回教训过还不到三天啊,简直太气人了。
丞相一见陛下开始酝酿咆哮,立马开口:“陛下,国事为重。”
太师帮衬:“此番驸马是有功的。”
太子不说话。
其他尚书也三言两语说着驸马的好话,不然等着底下官员把旱情报上来,他们陛下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说不得自己这一年的年终奖都要没了,在一个不好,罚俸贬官都有可能。
所以他们打心眼里感谢这个大晚上不睡觉出去闲逛的驸马。
苏倾钰有点慌,怎么大家都给我说情了?随即就是,果然还是大贺友好,都没多大交集,之前改为公主府的事闹过一点不愉快,可人家完全就事论事有没有?都不带掺杂个人情绪的,一对比,素质立见高下啊。
承业帝表示,驸马你太天真了,他们没个人情绪?那只是你这回顺了他们的毛。
苏倾钰等了好一会儿,一直猜这回皇帝岳父会罚咱写多少遍三十六计呢?
结果,承业帝来了一句:“既然驸马这么关心民生,逛个街,还能暗访这么大的事,那么,明天开始,上午巡逻,下午就去城郊视察灾情防御工作吧。”
“啊?”苏倾钰好想哭着说,岳父大人,你还是罚我抄书吧。
但是心虚的苏倾钰不敢说,心里暗搓搓想着,先去混几天,等岳父大人气头过了,再让媳妇去求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