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铺设完后已经快到岁末,皇城里的人流量骤然又多了三成,不是各路官员进京述职,各路商家岁末总结生意盈亏的,就是来往置办年货,回家过年的,甚至道路旁都有好多乡下人进城卖土特产。
于是,皇城更加拥堵了,连大户人家出来买菜什么的都有可能堵上,然后耽误一家子饭点。
最苦逼的还是那些赶时间的官员和掌柜等人,时常天不亮就在城门口排队,检查完了进城,走到这条路被买菜的人堵了,那条路被年货买卖堵了,再换条路,得,别家的车马早就排出去老远,半天不见前进半步的,眼看着跟上司约好的时间就要错过,可能一个不好,惹得上司不高兴,一年的辛苦都白费了。
这不,有个年轻的小伙计,千里迢迢地从某个小乡镇赶上京城,准备替他们家的小掌柜给总店的大掌柜汇报工作,这个差事可是他殷勤了大半年,家里又给送了不少东西才谋来的,眼看着就要错过时间了,一切功夫都要打水漂,于是急的蹲在白虎大街的入口处,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人头车马,哇哇地哭了起来了。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傻宝和琥珀今天说好了去白虎大街上买只可爱的母猴子给小皮子当媳妇,错错说现在人多,可能路不大好走,不过货也多,早点去挑比较好,于是她们两也是挺早就起来了,琥珀还打算给婆婆钱小楼买只小狗当宠物,因为她听说过自己相公那篇大名鼎鼎的苛税杀死狗的策论,觉得既然婆婆以前养过狗,肯定会喜欢狗。
她们刚从白虎大街那个地道出入口踏着新建的台阶出来,就看到有人蹲在那在哭。
这个地道出入口是新建的,因为工部来人后等人觉得,既然要重新装修,还是为了方便公主吃喝玩乐,那就把在地道经过的所有有名吃喝玩乐的地儿都给留个出口,省的下回这个公主再折腾,还得他们工部再来跑一趟,如果敢抱怨,少不得宠公主的陛下还得嫌他们没用,都不能一次性给公主一个完美的地道。
这个少年哭也不要紧,问题他就蹲在掩饰地道出口的那块两人高的石碑前,正好拦住了傻宝她们前进的道路。
“你哭什么?”傻宝问。
对于那个可怜少年来说,这两位身着绫罗棉衣,肩披狐裘披风,头顶薄纱斗笠的美人,像是突然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仙女,先是吓得没敢说话,然后就哭着说:“两位仙子,你们是佛祖派来解救小人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果然小人的老娘每天拜佛祖是明智的。”
傻宝和琥珀对视,摇头,这个人男子有毛病。
“你让开,我们要走了,我们还要去买东西。”琥珀说。
少年愣了下,仙人还要买东西?
“就是,错错说要早点的,可我起晚了,刚刚一直让大甲加速,一刻钟路程掐成半刻钟才没错过和你约好的时间,我们快点,不然好的都被别人挑有了。”
“一刻钟啊,又加速了吗?大甲真厉害,从青龙大街到这边寻常都要一两个时辰呢吧。”
“不知道,不过今天是很快,错错说,因为地下路平整了好走。”
“咦?错错呢?”
“哦,她在后面吐呢,大甲说,这是晕车,没关系,马上就出来。”
“哦,还有晕车啊,你家大甲懂得真多。”
那少年别的不知道,就知道她们说两个时辰一刻钟就能到,这只有仙人办得到啊,于是又开始不停地磕头:“小人只求着能一刻钟内到朱雀大街望仙人成全,求仙人成全啊。”少年一边说,一边还把袖子里的一张银票拿出来,“小人自知这点香油钱不足什么,您二位先将就着用,等小人的事办完,肯定专门给您二位再送心意。”
傻宝和琥珀谁都不在意这个银票,不想搭理,抬脚准备走,结果那少年突然起身就要扑过去抱大腿。
正好巡逻到这边的苏倾钰,看到媳妇,脑子里“媳妇今天起的挺早”念头还没完,就看到有不长眼的要扑他媳妇,于是眼眸一黑,二话不说,间步过去一只手就把单薄的少年提起来了。
“格老子的!做什么的!”
少年都快吓死了,哆哆嗦嗦地说了事情全部。
琥珀已经趁机拉着傻宝跑了,就怕苏倾钰再像上回碰到她们两被人看着调戏,然后回家就被禁足三天。
苏倾钰其实看到两个女人偷跑,故意没去戳破她们的小心思,他现在看着少年手里的银票,若有所思。
“行了,银票我收了,你从这石碑后头下去,跟碰到的人说公主让送你去青龙大街。”
少年被面前看着好看,其实眼睛特别吓人的男人吓得话都说不完整,原谅人家是乡下来的,不知道皇城里的人都这么可怕。
于是少年晕晕乎乎地听话下去了,然后就被下面豪华的马车跟通道惊住了,晕晕乎乎地坐上了马车,那车“呼啦”就窜了出去,差点把他甩出去。
而上面苏倾钰让纨绔继续巡逻,自己坐在石碑口抖着二郎腿,开始琢磨新的生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