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城市,这些天雨雪交加,寒冷且潮湿。雨和雪好像是一对不和睦的孪兄弟,虽然往往同时下凡到人间,但稍作停留的雪花就被大雨冲刷得无觅处了。
印象中,这个江南的小城区好些年没下大雪了,雪只留在我小时的记忆里。那个时候,雪像顽皮贪玩的孩子,总是不分昼夜地飘呀飘呀,漫天漫地,无边无垠的,整个世界一片银装素裹。听妈妈说,生我的那个冬天整整下了一个月的大雪。从此我就觉得我是随着雪花一起降临人世的,也就对雪多了一份亲切。小小的我,穿着裁缝缝制的厚厚的棉袄棉裤和妈妈亲手扎的“絮鞋”坐在脚炉边,和妹妹争抢炭灰里埋着的蚕豆,吃完香香的蚕豆,我们一群小孩子会冲进飞舞的雪中打雪仗、堆雪人,采挂在草棚上的冰凌。如果一连几天下雪,我家常会吃上几顿婆婆熬制的菜粥,里面有芋头、蚕豆、青菜,偶尔碗里还能吃到几粒花生和几片肉丝,然后打着饱嗝对着外面的大雪哼唱童谣。那时候弥天飘舞的不仅是雪花,还飘荡着我的快乐。
如今我已是中青年,有了妻和子,父母也健在,生活还算殷实。虽然生活的遭遇和岁月的流逝使得心境已不复当初,但那种心灵的童真和渴望始终未曾泯灭。
“我爱你,塞北的雪,飘飘洒洒漫天遍野,你的舞姿是那样的轻盈,你的心地是那样的纯洁,你是春雨的亲姐妹哟,你是春天派出的使节”突然大雪的影子在我脑海中闪了一下,遁去。对了,北方不是有大雪吗?所以下定决心要去塞北看雪了,不仅是我一人,而是挈妇将雏,扶老携幼;不仅是去看雪,而是去看童年的梦,品家庭质朴的温馨。(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