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朋友,甘愿两肋插刀。
姜林是辛长江的朋友,是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朋友。上学时同坐一条板凳,入伍时同乘一辆车,在新兵连打地铺两人是一个被窝里的战友。现在又都在三班,睡觉两人又是邻居。辛长江比姜林大两个月零九天。姜林请他帮忙时就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哥。
辛长江像往常一样,爽快地答应绝对助姜林一臂之力。只是等姜林说出下文,他才感到这次两肋插刀,付出的代价太沉重。这刀插在了他的心上。
姜林让辛长江代写一封求爱信,给他们的同班同学阿莉。姜林上高三时就已经进入恋爱阶段,恋人是阿娟,也是他们的同班同学。俩人爱得死去活来,堪称爱情绝唱。入伍离家时,阿娟哭得很惨,姜林也情到深处。当兵一年来,俩人鸿信传情,进展很正常。
辛长江没想到姜林会这么快就实施了目标转移。姜林说,早恋草恋,这样的爱情就如打移动靶,提前量太大,无法击中。辛长江没尝过恋爱的滋味,理论知识少,实践经验缺,说不过他,只好应允。
这让他很痛苦。他一直隐约地感觉到阿莉对他有那么一点意思,苦于没有胆量验证,加之天各一方,当兵后把这事渐渐淡忘了。这些他和姜林说过,姜林鼓动过他好几次,说爱情要靠自已去争取,应该发起主动攻击。他总认为不能打无准备之仗,还是等等再说。
现在姜林瞄上阿莉,辛长江怀疑姜林有点不顾朋友之情,横刀夺爱。朋友变成情敌,辛长江又没法怪姜林。此种滋味,唯有自己消受了。
辛长江拖了一星期,才把求爱信的草稿交给了姜林。姜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充满了狡黠。他不敢正视,他心里有鬼。四天前,他已经把求爱信寄给了阿莉。这事他整整想了一晚上,自己怯弱,让姜林钻空子,他不甘心。如果判断失误,碰了一鼻子灰,自己心甘情愿,毕竟不会留有遗憾。这样做,是有点对不起姜林,可是情场如战场,况且朋友拼杀比父子对阵要好得多。
辛长江自认为求爱信写得很精彩,情真意切,给姜林的那份只是不成熟的初稿。可他心里还是不太踏实。这几天,他脑子里全是浆糊,队列训练,班长喊齐步走,他一握拳头跑出了队列,姜林拉都拉不住。平常,他和姜林也没话说。姜林倒轻松自如,哼着小调翻着古龙的四大名捕。越这样,辛长江的心里越乱。他知道自己没法和姜林比,姜林的恋爱史比他的兵龄长一倍还多。想当初,姜林随便来来,就把阿娟弄得神魂颠倒,非他不嫁。现如今,和这样一个情场高手同台竞技,辛长江一点把握都没有。这样下去,搞不好连姜林这个好朋友都没得做。他有点后悔。当初应该主动放弃,至少还能和姜林知心地处下去。
辛长江从通信员手里接过信,镇定了又镇定,拆信时手还是抖个不停,心都蹦到嗓子眼了。看完信,他的心才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阿莉的回信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隐藏起来的“同意”二字还是被辛长江读懂了。
辛长江没把这情况告诉姜林,他不敢想象姜林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怎样对他。
晚饭后,姜林笑眯眯地找到辛长江,说是恭喜他首战告捷。辛长江猜不透姜林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发生。
姜林把几张纸往辛长江面前一放,说,这求爱信还是你留着吧。
“怎么?你没寄出去?”辛长江如坠迷雾。
“我寄?我不出此绝招,你能主动出击?”姜林得意洋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