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他回过头来,不置可否:“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全神贯注的时候。”
他有些失神:”谁会想到那样快乐的笑,来自于一个即将不久于人世的人。”
“什么?”我吃了一惊。
“那女孩有先天性心脏病,除非器官移植,否则也就这一年半载了。”
“有捐赠者吗?”
越溪摇头,有些恻然:“有一个,但型号不对。”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女孩娟秀的面庞在柔和的夕阳下闪着淡淡的光辉,一双眼睛像清澈的湖水,波光粼粼。
蓝色的?
我有些惊讶,想近前看得更清楚些。
越溪一把拉住我:“别打扰她。”
“眼睛,”我说“她是混血儿?”
“你发现了,很特别是不是?她的视网膜只是比常人少些黑色素,局部性白化。只是畏光,无甚大碍,却造就了一双与众不同的漂亮眼睛。”我敏感地捕捉到话语间的柔情,心一阵阵地下沉。
“你喜欢她吗?”我突然问。
越溪审视般地望着我:“这重要吗,她是我的病人。”
我垂下眼帘,他在告诉我,我越界了,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那不曾说破的约会真相,主动相邀的端午出游,有事无事的接近,他不明白?他知道,只是无意于此。
心中泛起阵阵的苦涩,耳边回响着心壁片片剥落的声音,我无言地回首,脚步踉跄地从他身旁离开。
“晴雨?”他叫住我,有些迷茫。
我忽然笑起来:“你当初在上岛咖啡与一个个不同的女人约会,是不是也和这个女孩的心脏移植有关?”
秘密被说中的愕然定格在他的脸上,果然如此,我笑,竟然会用如此荒唐的手法。
而更荒唐的却是我,自始自终都在一厢情愿地上演一场独角戏。
半醉半醒地回到家里,已是深夜时分,黑暗中一个人影迫不及待地扑上来,紧紧地抱住我。原来在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在等待我,却是,我最不愿见到的那个人。我凄楚地笑,用力推开他,蹒跚地走进洗手间。
“你喝酒了,”他拧眉问道“你为什么这样不爱惜自己,是不是和男人在一起?”
我邪异地一笑:“为什么不?我就不可以有别的男人?”
不管不顾地进了洗澡间。
他冲进门,把门反锁,幽闭狭小的空间内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为什么总是折磨我?”
我充耳不闻,拧开水龙头,水流喷洒而下,淋湿了两个人。我和衣躺在水池内,闭上双眼。
“你是我的,”他对着我,一字一句,无比激烈又无比渴望“就是下地狱我也会拉着你一块下。”
“不是已经在地狱中了吗?”我说。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他不顾一切冲上来,像嗜血的野兽一般撕扯着我的衣物,我心惊不已,想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摁住。
那张扭曲的面容一览无余地映入我的眼帘。
我激烈地挣扎,第一次,他毫不疼惜地弄疼了我,一次一次地占有,绝望而疯狂。
飞溅的水花中,那张逼近的面容,像一场噩梦。
9
“你来了?”
几乎就在寒洲敲门的同时,香芋几乎是有些雀跃地打开门,男人的手停在半空。
“你在等我?”男人问,深深地俯视着她,墨镜背后的双眼不知是怎样一种表情。
“哪有?只是恰巧没人...”不善谎言的人霎时染红了俏颜。
“谢谢你,”寒洲真诚地说,叹息“如果...该有多好。”
香芋疑惑地望着他,为那含义不明的话语乱了心跳。
倾听。
倾述。
女孩越来越虚弱,日益糟糕的健康状况让他忧心。一日深夜,她突然醒来,说“母亲出 事了。”
“什么?”他问。
女孩神经质地抓住他说“母亲出事了,她要...她要...”
女孩对妻子一直是爱戴依恋的,她们无法见面的境况对女孩造成多大的伤害,女孩从来没有提过,而他也从来没有想过。
香芋的心深深地撼动,寒洲和女孩的关系,不是没有猜测,只是不愿承认,可是当它赤裸裸地摆在面前时,心中还是如翻江倒海般狂涌。
万了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女孩还叫她母亲,心系着她的健康。
“我成了什么呢,最邪恶的制造者,最无耻的小人?”男人自嘲地笑,声音空洞寂寥。
男人再度跑到妻子处,鲜红的血液刺痛了他的双眼,幸亏挽救及时,留住了性命。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他嘶吼,不顾劫后余生的妻子是多么虚弱,发疯一般“你故意的是不,故意让我一辈子良心不安!你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
妻子望着她,像望着遥远的岁月,极淡地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我会用自己这残破的生命惩罚谁呢?终于不再拖累也无所挂碍,我只想回到父母的怀抱。”气虚地说完,昏睡过去。
他失神地离开妻子的住所,那种对待生命的超脱淡然,让他无所遁形。当初爱上妻子不就是因为那种典雅和淡然么?他忽然想起了女孩,柔弱,忧郁,清冷,那种让他迷恋的气质和妻子如出一辙。
铺天盖地的绝望感霎时淹没了他,他想哭,想笑,想愤恨地嘶吼,原来这就是悲剧的根源,一生一世都无法摆脱这种这种深入骨髓的爱。
躺在床上的男人开始剧烈地喘息,无法看清他双目中的表情,只是那痉挛泛白的手指,显示出他内心地极度不平静。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香芋的心呐喊着,突然流下了眼泪。
床上的男人继续叙述。
回到和女孩的住处,寒洲疲惫不已,对女孩不闻不问,潜意识里要冷落她,折磨自己。
女孩依然是静静的,依附着他,却无欲无求。只是在他的忽视中越来越凋零。
一日黄昏,他从公司回来,径直回到屋中,依稀听到院中传来一声呻吟,仔细听却又没了声音。他犹疑着走到院内,却见她倒在海棠树下,面容惨败,身下的一滩血触目惊心。
他急忙呼叫救护车,在等待的时间里,他抱着她,一声声地呼唤,祈祷,巨大的恐惧自责让抱着她的双臂都在颤抖。
女孩流产了,他再次惊住。
自从妻子的身体被宣告了生育无望,他就从未奢望过会有自己的孩子,而现在还未来得及体会做父亲的惊喜,就被眼前血淋淋的现实击中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握着女孩的手,心疼地问。
“告诉了,怎样呢?”女孩嘲讽地淡笑:“一个不被祝福的生命,让她怎样面对阳光?”声音仿若滑入阴冷幽暗的隧道:“或许我是不希望他出生的,晚上,那样疯狂,明知不便,还要爬高。”不知不觉地泪流满面。
男人如坠冰窟“我不会放过你,”他说。
夜晚,比以往更加火热地和她缠绵,在她耳边呢喃“你竟敢想不要我的孩子吗?宝贝,你没有选择。”肆无忌惮地攻击着她的敏感处。看她在情欲中迷乱,心中升起报复的快感。
女孩再度怀孕,看她在洗手间痛苦地呕吐,忍下心中一闪而过的不舍,他冷酷说:"即使是下地狱,我也会拉着你一块下。"
女孩望着他,惊愕。
此时的女孩已经二十岁了,依然娇美动人,而心境却渐渐苍凉。她终于放弃了寄予无限希望的学业,再一次无言地顺从了他,在家安胎。
每日的清晨,她都会站在海棠树下,对那离去的第一个孩子念最优美的诗句,讲述自己童年的点滴。
第二次流产。
寒洲伤痛欲绝,但看到女孩表情,所有的话都深深地埋到心里。
我只想为海棠剪掉被虫蚀的败枝,女孩恍惚地说。
我知道,他柔声安慰,却知道,许多东西都随着生命的流逝再也无法弥补。
目送着男人萧索的身影渐行渐远,好几次,香芋都想叫住他,却终于无言。难言的痛楚纠结在内心,恍然中,这种痛楚是那样熟悉,她想告诉他,也许那个女孩并不怨恨,也许他应该从痛苦的往事中早日走出。
刺耳的音乐唤醒了她的神志,原来是天逸。
天逸兴奋地报告着他的战绩,又做了几单大生意,得到上司的嘉奖,奖金发了多少,日后怎样前途无量。
“我们的目标快要实现了!”终于兴奋地宣告。
香芋神不守舍地答应着,却无法不想起刚刚离去的萧索背影。
“你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反应冷淡,天逸问道。
“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她问。
“快半年了吧,小芋,再忍一下,很快。”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女声的呼唤,天逸匆匆地挂了电话。
“半年。”香芋呆呆地重复。
10
一身素白地躺在廊下的竹椅上,望着院中一株滴水的秋海棠,神思涣散。
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可不就是眼前的光景?只是那打开的书卷遗落一边,却只页未动。
“似乎每次见到你都是如此悠闲,大好的时光却在闲坐。”含笑的声音入耳,拉回我游移的思绪。带看到来人的面容时,我才惊讶地欠身。
“不闲坐又能做什么呢?”我淡笑“大好的时光不就是用来闲坐的时光?”
他笑,在我身旁坐下来,拾起我遗落在地的书籍,随手翻看。书页的空白处简笔勾勒着一张张交叠的面孔,额头的中央是一个醒目的“十”字。
“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很不错的一本书,是不?上学时候曾迷恋来着,现在却无心再看了”我懒懒地说道。
他合上书,沉思地望着我:“晴雨,你生气了吗?为什么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
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吗,远离陌生人的打扰?
我恹恹地望着阴阴地天空,良久方道:“不是的,前段时间母亲过世,不巧我也病了,一直闭门静养来着。”
他惊讶地站起:“呀,原来是这样,你好些了吗?不要太难过了。”
我摇摇头:“你知道吗,我母亲是一个温婉美丽的江南才女,在我的心目中,就像一副充满诗情画意的江南烟雨图,那样典雅,那样完美。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离开呢?她养育我十多年,我却不能见她最后一面。”
无法释怀的伤痛,像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吞噬了我。终其一生,难以复原。
越溪轻轻地拥住我,轻轻地拍抚:“我知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从来不曾宣泄的泪水霎那间决堤,我哽咽着,全身颤抖不已。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说出事情的真相真的那么难吗?”
“真相?”我震惊,泪水涟涟地望着他。
“你一直在引起我的注意,却又中途退缩,是我太迟钝了,你是早认识我的,是不是?你就是小豆子妹妹。”
他想到了,他想到了,我突然说不出一句话,泪流不止。
“你不会再孤独了,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我点头,泪水缤纷而落。
梦中无数次勾勒的情景展现在眼前,时间又回到了儿时那段亲密无间的时光。我偎依在他的身边,握住他的一只手,听他在旁边缓缓讲述种种故事。
“你离开后,我好几次又去那家孤儿院找你,希望可以碰到你,每次都是哭着回来。”
“我后来也找过你,只是你们已经搬家了。”
“是啊,因为我总是哭得不行,恰巧我也要升学了。”他笑,不胜感慨。
“越溪哥哥,我们可以相爱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我会好好爱护你的。我曾答应帮你找爸爸,却始终没有做到,为此我一直心怀愧疚。”
我紧紧抱住他,泪水浸透他的衣服。
“怎么又哭了?”他抬起我的脸,轻轻拭泪。
我含泪而笑:“想不到你还记得,谢谢,只要你在,那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当然在,这一次任谁也不能把你拉走了。”
“那蓝眼睛姑娘呢,你不喜欢她吗?”我突然问。
越溪一震,脸色慢慢变了,缓缓垂下手,勉强道:“她已经有男友了,何况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无论我怎样尽力挽救,也无济于事。”
院中突然沉寂下来,雨后的凉意慢慢地渗透每一个人的心底,黄昏悄然来临。
熟悉的哀痛无声地蔓延,犹如暮色,笼罩住整个院落。
“难道就这样了吗?”我问,轻轻的话语像一缕薄雾,消弭无形。
他半隐在夜色中,像一只蹲伏在黑暗中的野兽。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像走近一个祭坛。
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嘴角露出的一丝血腥的笑意,感受到他把我扑倒时露出的白森森的爪牙。他俯视着我,像俯视着自己的猎物。
“你真的有男人了,这样迫不及待?”他缓缓地问,带着莫名的寒意。
我静静地望着他,心无声地颤抖。
他轻轻地抚摩我的脸颊,挑开我的衣扣,逗弄着我的衣带。
“你确信你要如此对待一个如此爱恋你的男人?”
我用力推开他“这一切早该结束了。”
“结束?”他迅疾地扣住我的肩膀,紧紧地锁住我的眼睛“不,我的宝贝,你以为你能离开我?我早告诉过你,谁也休想把我们分开,就是下地狱你也得陪着我。”
“十年!十年痛苦的时光还不够吗?”
“痛苦?你就这样形容一个男人倾心给你的一切?他是如此爱你,珍视你,供养你,你当真准备这样无情。”
他狠狠地捏住我的下颌,逼视着我,很久,眼神由暴怒转化为迷离,然后一分一分地接近,擒住我的唇。
“我的雨,我是如此渴望你。”呢喃的话语碾碎在唇齿间。
我一阵眩晕,双手紧紧地抓住他。想隔开距离,却激起他更大的疯狂。双手伸进我的衣内,邪恶而热烈地在我身体上游弋探索。我的意识陷入一片混沌,残留的神智挣扎着要我远离,而身体却响应着他的渴望。
“你果然是需要我的!”他一阵狂喜,不顾一切地冲上巅峰。
黑暗中的宁静,弥漫着绝望的气息。我背对着她,望着窗外,无穷无尽的夜色,迷茫了我的双眼。
“她已经走了,我们之间再也没有阻碍了。”依稀中,他在我旁边说道。
“不,她在,而我永远是一个不干净的罪人。”我说。
“小雨?”
“放开我吧,让我跟着溪哥哥在阳光下生活。”
“溪哥哥?”他的语气冷醒讽刺起来“你爱他?”
“是的!”
“到什么程度?”
我不语。
“你以为他会爱你?”他冷笑“爱一个和自己的养父有多年私情的女人?爱一个有严重心理疾病的女人?”
我惊颤地坐起,黑暗中那张残忍的面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像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梦靥。
终于看不见了,最后一点星光。我像坠入无边无际的深渊,深不见底,寒风透骨。
曾经,我无数次地想象过死亡,想象着她的迷人,她的温存,她的魅惑。
从十七岁开始,这种想象伴随着我,我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十七岁的女孩,像一枝初绽的百合,脆弱,芬芳。却那样惧怕寒冷,渴望温暖。
那年冬天,母亲第一次发病,频临死亡。对分离变故恐惧入骨的女孩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恐惧之中的女孩投进了前来安慰她的养父的怀抱。
那个夜,漫长而寒冷,年轻的养父第一次占有了她。
体弱多病的母亲满足不了风华正茂的丈夫,年轻的养父把目光投向了她,炙热,渴望,贪恋,激情涌动。
再也不是当初那朵纯洁的百合了,阳光下的忏悔与黑暗中的罪恶交替撕扯,花儿渐渐枯萎。
终于不会再害怕被遗弃,终于可以不再因为恐惧而越陷越深。终于有了一次自己的选择。
溪哥哥,我又要离开你了,那蓝桥上的男孩,似乎总会又一只手,把我从你身旁推开。
只是,这一次,我不再哭泣。
11
雨,毫无预警地倾盆而下,香芋怅然地望着窗外黑魆魆的天空,想,今天他不会来了吧。
手机音乐清脆地响起,香芋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寒洲低沉的声音:“小芋,你今天在吗?”
心,突然不受控制地紊乱,香芋细声地答道:“是的,我在,你还来吗?”
“小芋,谢谢你一直以来倾听我的故事,你是一个好姑娘,我不能再让你替我分担那种痛苦。”
是吗?不来了吗?可是寒洲,你可知道,你已经让我分担了,已拨扰乱了我的心湖。雨哗哗而下,她已经听不清电话中的声音,那雨,一直下到心中。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对着电话,沉默,凝结在两人之间。
“如果,不是为了讲述,我还能去你那里吗?”许久,他问。
香芋突然想流泪,她点头,却忘了对方根本看不见。
“那么,请你打开门好吗?”
她急忙打开窗户,窗外,大雨中,男人站在楼下。
泪,终于不受控制地奔流而下,她冲到雨中,和男人紧紧地拥抱。
“我无法控制自己见你的渴望。”男人说,深深地吻她。
这是一个可以让人迷乱的男人,昏昏沉沉中,她想。
他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淳厚的气息让人沉醉,依稀中,竟是那样的熟悉。
“你怪我吗?”他问。
“什么?”她仰起脸问,不意望入一双俊美的眼中,深深的,竟无法回神。
“那些事,我一直让你替我分担。”
“不。”
“谢谢。”他说,再一次吻住她,细细地品味,引导,她是如此青涩,让他心生怜爱。
他的手娴熟地在她青春的身体上游弋,耐心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平复她的紧张。
他的唇一路逡巡到她的胸前,极其爱恋地深吻着她胸前的伤疤,那里曾做过一个挽救她生命的手术。
然后,猝不及防地,他含住她的前胸,灵巧火热的舌挑逗着她的敏感。她一阵颤栗,身体仿佛轰然炸裂,一把钥匙秘密地开启了她身体的欢愉之门。
原来竟是这样的,她想,在欢乐的极致,迸出了泪花,随他一起在巅峰起伏。
一朵血花染红了身下的床单“疼吗?”他问,想不到这竟是她的第一次。
她羞涩地点头,埋头在她的怀中。
“你的眼睛很漂亮,竟是蓝色的。”他有些惊奇。
她的身体有些僵硬,原来,之前他竟一直没有发现,她这双引人注目的眼睛。
他吻着她的眼帘,心中浮起一双墨玉一般的眼睛。
“雨,我的雨。”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低唤,她迷乱地答应着,窗外,雨雾弥漫。
“天逸,你在外面还好吗?”她问,心情复杂而愧疚。
“噫?老婆竟然知道关心我了,我好感动。”
香芋心中百味陈杂,犹疑地问道:“那边,可有女孩喜欢你?”
“怎么,当心老公被抢走?当然,身为帅哥,你老公也是魅力无比,不过,他可是为你守身如玉的,放心好啦。”
“如果变的是我呢,如果我喜欢上别人呢?”
沉默。
“你会吗?”天逸问,没有一丝调笑。
会吗?曾经她以为是不会的,她以为她和天逸就像不会分开的一株并蒂莲花,永远属于彼此。可是现在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眷恋上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那个谜一样的男人,魅惑着她,即使知道会被伤害,也不能自抑地要去依附。
香芋躺在寒洲的怀中愁眉百结。
“没关系,事情总要面对的,关键是你真的决定和我在一起吗,你,感到快乐吗?”口中如此问着,手却在扰乱心神地迷惑着她的身体。
“嗯”她低低地答应着,再一次无法抗拒地跌入他的情欲之网。这个一个如果他愿意,就可以让天下的女子愿意在他怀中死去的男人阿,迷乱中,她想。
天逸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对面走来的女孩就是日夜牵挂的小芋。她温柔地依靠在另一名男子的怀中,那个男人,就是不断丢给自己工作,据说对自己信任有加的男人。
“混蛋!”被欺骗背叛的痛楚愤怒冲破了理智,他挥拳砸向对面的男人,看着他摔倒在地,嘴角蜿蜒流下一道血迹。
香芋惊叫着去扶,却被天逸一把抓住,回头,看到他疯狂的眼神。
“你用工作把我困住,就是为了抢夺我的女朋友,你这个卑鄙小人!”天逸无法控制地叫骂。
寒洲歪歪斜斜地站起,看着香芋,竟看成绝恋。
“她的心就是我的生命。”他说。
“你休想!你混蛋!”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的手中挣扎却深情款款地望着别人,天逸愈加暴怒,加重了钳制的力道。
“我等你,”看着香芋,寒洲温声说道,看向天逸,平静道“:也许你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带着香芋的注视,转身而去。
“你真的爱她吗?你这个混蛋,变态,你只不过是把她当成替身,你不会如原的!”天逸对着男人的背影叫骂。
寒洲的身影有一霎那的停顿僵硬,然后缓缓离开。
12
暮色四起的时候,她又来到了这里,依然是绿草如茵,长柳拂水,不同的只是人。
奇异的感伤弥漫在心间,曾经,这是一天里她最喜欢的时光,温和暗淡的光线,让她感觉舒适,而现在,她只感到悲伤。
“香芋,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男子深深地注视着她,隐隐担忧。
“谢谢你,越溪医生,好久不见,自从我手术以后就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向你道谢。”
“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也没有机会得到你的消息。”越溪黯然道。晴雨的猝然离世,让他无法再面对香芋,有一年的时间,他都感觉生不如死。
“我一直想问一件事情,请你告诉我好吗?”
“什么事?”
“给我捐赠心脏的是什么人?她因何而死?”
越溪如被雷电击中,惊愕无言。
“请你告诉我!”
“她叫晴雨,抑郁,自杀。”越溪机械地回答,不愿碰触地伤痛,再一次被血淋淋地撕开。
“她是一名孤儿,被寒洲夫妇收养,她去世前不久,她的养母也离世。是吗?是吗!”
香芋问,眉宇间,神色凄厉可怕。
“香芋?”越溪呆呆地看着她。
“我知道了。”她说,蹒跚离去。
越溪目送着她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暮色中。
“雨,我的雨。”耳旁他这样深情地呼唤。
“她的心,就是我的生命。”他望着她,这样说道。
“你真的爱她吗?你不过把她当成替身!”天逸如暴风雨般的咆哮。
原来只是如此!
天逸,对不起,是我背叛了我们的誓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黑暗,夜色中,泪流满面。
寒洲终于也没有等到香芋,长长的岁月中,寂寞将无穷无尽地伴随着他。
一年后,香芋自杀,死于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