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能有那么多钱放在家里?”拔毛把胡子一翘说。
“老人家!你救了我的命,家里就是没钱,我借也得给你借够二十块钱。”女人说。
“你要是借不到钱,就不给俺啦?”拔毛说。
“老人家!你放心,我砸锅卖铁也得把那十五块钱凑齐给你。”女人说。
“哼!你说的好听,到了你家,你还肯把钱给俺?鬼才信呢!”拔毛说。
“老人家!一定会给你的。”女人无耐地说。
“话又说回来,你去借,你砸锅卖铁,砢碜俺呢?让别人都知道,说俺趁火打劫,坏俺的名声啊!”拔毛竟然说出了冷酷无情的话。
“老人家!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女人不安地说。
“这五块钱就算俺拉你二里地了,剩下的十五块,要么现在给,要不然就给俺下车去,老子可不能白拉你。”拔毛狠狠地说。
“老人家!我不会让你白拉的,别丢下我,这道上有狼,老人家救救我”女人恳求着说。
“你没有钱,拿什么给俺?你就是脱光了衣服血糊糊的,俺看了都害怕呢。嘿嘿!”拔毛嘻笑着对受伤的女人说。
“你!”女人真想痛骂这混蛋一顿,但是一想眼下还得求他,就忍住了。
“别耽误时间了,下去吧!俺还要赶路呢!一会天黑了就没法走了。”拔毛说着就伸出一只手来推女人。
“老人家!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女人苦苦哀求着说。
“下去吧!你”拔毛用手推了两下女人没推动,他就抬上一条腿,把浑身是伤的女人踹下了马车。
“驾!”拔毛喊了一声,三匹马就拉着车走了。马车走了一段路,拔毛回头看了一眼倒在马路中间的女人。突然他看到远远地,有两只狼向躺在路中的女人扑去,。
“驾!驾驾!”拔毛慌忙喊了几声,在马身上打了几鞭,马车就飞奔起来跑走了。等拔毛回头再也看不见路中的女人和狼时,他才把马车放慢了速度。
“该!活该!谁叫你没钱的,不是俺不拉你”拔毛自言自语地说。
“嘀嘀!——”马车走了约有半个多小时,从后面追上来一辆汽车。
“牛什么,俺就不给你让路。”拔毛头也不回地嘟囔着。
乡村土路一般只能过一辆车,两车想遇很难措开。汽车在这荒僻的乡间土路上,就如我们今天看见飞机跑到家门口一样罕见。后面的汽车好象着急了,连连高声鸣笛,吓的三匹马惊慌地叫着奔跑起来。这马一“毛”“拔毛”怎么喊也不好使了,马就直奔下去了,遇到弯路都不知道拐了,一头扎在路边的沟里马才停下来。把“拔毛”气的鼻子头都紫了,他跳下马车跑到路中挡住汽车的去路,心想这回我非要好好“拔”一下汽车司机的“毛”汽车并没停下来,也没到“拔毛”跟前,而是找了一处比较宽一些路面倒车掉头。“拔毛”一看这司机是要跑啊,他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拉开驾驶室的门钻了进去。司机是一位年青人,穿一身旧军装,象是没看见“拔毛”上车似的,认真开着汽车。本来“拔毛”是要上来找麻烦的,他头一次坐汽,座位又软,车又稳又快比马车可强多了。“拔毛”刚享受了一会就发觉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把面孔一正说:“停车!赔我的马车”开车的小伙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把车停了下来。
“马车是国家财产,你得赔,不赔就用汽车顶。”拔毛的胃口大了起来。
“车上有一只猪头,你拿去啃吧。”司机说。
“一个猪头不够,最少得加一条猪尾巴。”拔毛说。
“车上有,你要什么自己去拿。”司机说。
“我,我上不去,你推我上去。”拔毛出了驾驶室,爬了两下没爬上车厢,对司机说。
司机就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掐着他的腿,一用力就把他甩到车上去了。“哎哟!”“扑通”“拔毛”就摔在汽车厢板上,痛的他还没反应过来,车就开动了。他扶着大厢板想站又站不起来,汽车开的太快了,比马车颠簸的厉害,耳边风呼呼直响吓的他都不敢睁眼。“一个猪头一根猪尾巴,别想打发我,最少也得加一付心肝”他寻思着。“拔毛”想到这,想睁眼看看车厢里,有没有猪头之类的东西,他扭过头一睁眼什么也没看到。“骗子!我卸你的车轮,我”“拔毛”气的暗暗发狠,一不小心两手一松“叭!”的一声他就摔倒在车厢板上。他就象一块石头被颠来颠去,直撞的鼻青脸肿。“加一付心肝不行了,再加一对猪腰子”“拔毛”心里想着渐渐“拔毛”真有些受不了了,头开始发晕恶心要吐。
汽车终于停了下来,是停在乡镇派出所门口。两个警察从汽车上,提下昏头涨脑的“拔毛”他脚没着地就对司机喊叫起来“你这个年青人不讲究,不尊重老年人!一个猪头一个猪尾巴不行,再加一付心肝和一对猪腰子,不给我,我就扒你的车轮!正好警察同志在,给我老人家做个主。”
“别喊了,到派出所里再说。”一个警察说着把他拖了进去。
“拔毛”进到派出所,就象到了自己家,自己倒水喝,拿起别人的香烟就抽,抽一根往两只耳朵上一边夹一根。
“雁过拔毛,你半道是不是碰到一位被狼咬伤的女子?”警察问。
“是,是碰到一个女的,被两只狼按着啃,俺打跑了狼,是俺抱她上车的。”拔毛说。
“你管她要了多少钱?”警察问。
“俺没要,是她自己给的。”拔毛说。
“多少钱?”警察问。
“二十块,她没给,只给五块钱。”拔毛说着拿出了那张粘满血迹的五元钱。
“她拿不出剩下的十五块,你就把她踹下车了,对吧!”警察说。
“不是,是她拿不出钱,不好意思自己下的车。”拔毛说。
“叭!”站在一边的司机给了拔毛一个大耳光“人被狼咬死了,你去尝命吧!”司机说。
“俺尝什么命?她也不是俺咬死的!”拔毛辩解道。
“你在她危难时,向她索要钱,你就是趁火打劫!”警察说。
“俺就是趁火打劫了,也没死罪啊!”拔毛说。
“你既然救了她,把她抱上了车,但要你又把她从车上踹下去,你这是见死不救,和故意杀人差不多!”警察说。
“俺没咬她,是狼咬的,为什么找俺的麻烦,你们不能抓俺。”拔毛说。
“怎么不能抓你,你犯法了你知道不?”警察说。
“俺是贫下中农,你们不能迫害贫下中农!”拔毛说。
“啪!”一个大耳光打在拔毛的脸上“贫下中农有什么了不起,犯法照样枪毙你。”司机指着拔毛的鼻子说。
“警察同志!他打贫下中农,你们不管我去领导那告他。”拔毛说着就往屋外走。
“站住!拔毛!你被拘留了。”警察说着给拔毛戴上了手铐。
“我要告你们!你们无法无天,敢抓贫下中农!啊呜——,那个女人也不是俺咬死的,你们公安局也太不讲礼了,是狼咬死女人,公安局要打我的劳改,这哪有天理啊!我的妈呀!我要到政府那去告你们,我要到村长那去告你们。我在旧社会苦大仇深,如今是新社会,你们别再想迫害我我的妈啊——。”拔毛哭的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被警察押走了。
2010年。定稿于哈尔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