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枯荣,在苍灰色的天底下,这块山地、戈壁冷不丁地长出几星鹅黄的新绿,也让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期冀、巴望了岁岁年年。干旱、风沙和点点绿洲相列的河西地区,时时都处在万劫不复的恩泽和威慑之间,只要有水,它就会是连片的绿色家园。
一缕春天的暖风轻飏,让阳光驻足,让雨水眷顾,放眼望远,灰褐色的山坡上披上了嫩生生的绿,其间点缀着簇簇的红花、兰花、黄花,恰似蝴蝶穿上了风的花衣裳,熬是好看。这让人们从茫然四顾中看到了春风得意,这奇迹般的绿,点缀了生命的圣洁、高贵、深远。
目不暇接的难见风景,让人不敢相信这里是西部,此一时彼一时,这里可以与南方媲美。
如果你越过秦岭,往东或是往南走,山青水秀,树影婆娑,微风吹着无岸的嫩绿的片片青草和簇簇野花,一路上你的唇边飘逸着阵阵清香,你的目光将以一泓不加粉饰又不容拒绝的憧憬,在颠簸中陶醉,艳羡不已。此时此刻,你的心中便有一种恍若的隔世之感油然而生,便有一种嫉妒的心态咒诅自然的不公正,便有一种难捱的忧郁、怅惘而清冷生凉。世界无限大,在一个地平线上,怎么会是两种风景呢?西北地区瘠薄啊,西北地区的人们凄苦啊!
春天了,你看那沟沟坡坡的黄土塬上,还是残雪斑驳;夏天了,只有那层层梯田泛着重重叠叠的绿色麦浪,起起伏伏的山岇、丘陵、滩头,有水的地方就可看到树木的叶子和点缀的花草。怎能不让人心寒?你在去民勤县看看,因为缺水土地干裂,寸草不生,沙化危及着万物生灵,土地面积逐年减少,这真是一种无所皈依的悲哀,能说不苦吗?在这里,靠天靠地不如靠人,人们始终不懈地同大自然进行着一场顽强的搏斗,在沙漠荒芜与种草种树的生死较量中展开了一场绿色革命,在茫茫荒漠上种植了沙棘、红枊、沙枣耐旱树种,深播了牛筋草、芨芨草、扯扯秧、骆驼刺和许多无名的野草,希望挡住野蛮的风沙,祈求快快让地面深层盘根结错冒出绿色新芽。
生活在西北地区,没出过远门的本地人,看到这朗朗天空下一片透明碧绿的野草和含羞带怯的野花,都认为是个少见的丰水年份,天气的变幻改写了这里的自然境况,春日瞳瞳,让人品味出了寂寥、荒芜中的韵致、大美,更爱这广茅无垠、活力无限的土地。当然,既是没有眼前蓦然开朗的崭新感觉,这里的人们也对土地有着万般的生命敬仰,毕竟是自己的家乡,谁不说俺家乡好呀!拥有赖以生存的土地,总是心有所归,情有所依,精耕细作,辛勤劳动,对庄稼地上长的杂芜野草一遍不行两遍甚至于多遍,用植物杀虫剂、用手工一一清除,洒下多少汗水都不觉可惜,因为汗水洒进了自己田里,只要促使谷物增产增收,迟早总会得到沉甸甸的回报。可野草的根须扎的是很深的,清除了茎叶过不了多久它还会长出来,必须斩草除根,让它不复存在。秋收后,各家各户都要深翻土地,把野草的根系挖掉,断送其生命。
野草不管长在哪里,都被农人树为公敌,这是沿袭下来的一种不得反驳的条律。人们对野草总是怀有一种不友好的态度,卑视它,铲除它,让其永不见天日。你瞧瞧,戈壁滩上好不容易长出了一些绿草,按道理应该保护它,让其好好生长,可怨家路窄,有些人见之,就要破坏它,或者赶来羊群抛根啃掉,彻心彻骨的痛苦,背弃了多少年人期待的目光。只能说,蕴含绿色的路上,没有明丽的阳光,只有黯然神伤的荆棘。在雨水稀缺的环境中,本来野草就难以生存,加上遭遇人为因素的侵扰,它的处境、前景又在何方?野草,不仅有生生不息的活力,而且把真诚的希望和青春的梦想带给了人间,应该感谢它们给予人们的一份闲适、恬淡和优美,亦是一份意料之外的惊喜和快乐。违心的啃掉野草,真是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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