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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熠生辉的圣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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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作物、鸟兽、草木的名称及特征,常见病的症状和治疗方法,有关历法和星辰的名称,乐器、居室、城郭的形制等,内容丰富,包罗万象。像突厥语大词典这样以收集词汇加以解释为主要目的,同时融入了各门类知识的大型工具书在其他民族典籍中也可见到,如满族早期的大型辞书清文鉴、大清全书,藏族的大疏、丁香帐,彝文古籍法罗词典等。大疏里记载了如何因材施教的知识;法罗词典用很大的篇幅介绍了彝族分支撒尼人的货币、衡量制度,介绍了彝语语法,是首部用铅字印制的彝文古籍。从它引用的三百多段诗歌和大量的谚语就可看到:当时维吾尔族文学的繁荣和灿烂。

    “突厥语同阿拉伯语如同竞赛中的两匹马一样并驾齐驱”这是突厥语大词典导引中作者的感言。可见,当时突厥语已经发展成一种相当丰富发达的语言。麻赫穆德?喀什噶里固然精通阿拉伯语,熟悉阿拉伯语的辞书,但他并不局限于用阿拉伯语来解释突厥语词语,而是将突厥语置于与阿拉伯语平等的地位加以比较研究。他的突出贡献尤其在于对突厥语诸方言所做的比较研究,而这种研究是以长期深入的调查为根据的,既是系统的,又是翔实的。麻赫穆德?喀什噶里是个融汇古今,兼通阿拉伯语和突厥语的渊博学者。他在编纂突厥语大词典的过程中,虽然也参考了当时一般阿拉伯语辞书的体例,但是正如他在引言中所说的那样,他是“采用了前人未曾用过的、新颖的特殊顺序编纂了这部著作”即依照突厥语词固有的语音结构来编排词目,使它们“各得其所”突厥语大词典不仅是一部诠释当时突厥语系各民族语言的辞书,还为人们提供了当时生活在中亚和两河流域广袤大地上的各突厥部族的历史、人文、风俗习惯、文学艺术的蓝本。这部词典是用阿拉伯语写成的,其内容是用阿拉伯语注释突厥语词汇,不仅是世界上的第一部突厥语词典,而且也可以称得上是一部简明的百科全书。

    1080年,这位70多岁的老人,把这部耗尽一生心血的巨著,珍重地交给了巴格达塞尔柱苏丹国27世哈里发奥布尔卡西木?阿布杜拉,带着大任卸去的心情和落叶归根的情结,踏上了思乡回家的山路。他从两河流域,爬山越岭,翻过了帕米尔高原,回到了日夜想念的乌帕尔乡,隐姓埋名,开办经文学院,过起了传道、授业、解惑的贤士生活。1105年,97岁的麻赫穆德?喀什噶里魂归麦加,被安葬在乌帕尔乡的这座葱绿的小山坡上。

    快一千年过去了,没有人知道这座小山上安睡的是突厥语大辞典的编撰者,维吾尔族伟大的学者、语言学家麻赫穆德?喀什噶里。人们只知道这里安睡着一个维吾尔族的伊斯兰圣人,人们就把这座小山叫圣人山,由此沿袭了千年。20世纪80年代,随着突厥语大辞典维文版的出版,学者们怀着虔诚的心,沿着突厥语大辞典所流露的痕迹,找到了圣人山,找到了麻赫穆德?喀什噶里的根和他安睡的麻扎。

    我离开乌帕尔乡返回喀什,躺在床上,一直都在想着1000年前的赫穆德?喀什噶里,想着他对突厥语族历史文化发展的作用。在1000多年前,安拉没有让他继承喀拉汗王朝的汗位,却选择他去承受一切不幸和苦难,从而锻造出了一个承担民族使命的伟人。这真应验了我们儒家先哲孟子的说法:“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1000年前如果没有喀拉汗王朝的那场宫廷政变,没有麻赫穆德?喀什噶里父亲的遇害,没有他在中亚各国的漂泊和行走,突厥语大辞典这样的辞书会在什么时候,由谁来完成呢?历史虽然不能设想,但历史也确实证明:突厥语大辞典写出后,几经劫难,几经遗失,销声匿迹了800多年,但在突厥语族的各个国家里,却没有第二个人写过这样的一部辞书。

    突厥语大辞典所流淌的喀什血脉,是通过麻赫穆德?喀什噶里的身心浸润到辞书的字里行间的;而喀什厚重的历史文化,也一定汲取了不少麻赫穆德?喀什噶里突厥语大辞典的滋养,喀什的许多伊斯兰建筑,如色满宾馆、其尼瓦克宾馆的走廊,客房的门柱和四壁的装饰,还有公园及其它地方散落其间的古树,街上行走的维吾尔族小伙、姑娘的服饰,维吾尔医和医药,维吾尔音乐、舞蹈,居民家中圃里的各种花卉和圈养的家畜家禽,到处都放射和流溢着麻赫穆德?喀什噶里的思想和气息。

    这位维吾尔族的伟大学者,有着显耀的家族,立志求学的青年,颠沛流离的中年,废寢忘我笔耕不辍的老年,一生的波折磨难,一生的坚强意志,一生的博大胸怀,一生的才学智慧,才使得突厥语大辞典在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放射出了熠熠不灭的光芒。

    凝视着乌帕尔山上手托突厥语大辞典的麻赫穆德?喀什噶里的塑像,让我体味到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家”的道理,这方水土最智慧、最圣灵、最能带来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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