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在家里自己做咖啡的时候,磨咖啡豆的时候比煮的时候香,煮好了闻起来又比喝起来香,真的喝了第一口又总是比最后一口香。但是那天喝你边聊边喝,我竟然忘了这件事,到我发觉时,我已经把它一整杯喝光了。你说我喝咖啡的样子,好像另一个人。你对我说要我做一天她,我答应了。在这办完所有的的差事要离开上海的前一天,我做了你一天的恋人。
我们你带我去坐地下铁,夜里,十一点,我们手牵着手踩着最后一分钟进了地铁,松了口气,才发现除了我们,前后几节车箱空无一人。你说我们来打个赌,一下站我们我们对面会坐一个男人还是女人,我说男人,你说女人。结果我赢了,你问我想要什么。我想了想说我要一只流氓兔,它的屁股是狗鼻子。你说哈,那是一只大流氓兔。我说小流氓兔呢?你说小流氓兔是一对情侣,一只戴着黄帽子,一只扎着红头巾,男兔在情人节应该送给女兔一枚戒子,还要装在月光宝盒里。我对着玻璃温暖一笑,那上面也有你的笑。你当然听不到我心里的叹息:为什么是最后一班地铁呢?这个年代对城市人来说就是一个充满爱情和更加危险的爱情时代。我们过着越来越好的日子,却经历着越来越让人无法理解的爱情。那个女子,给了你怎样的伤痕,她在你的瞳孔里一直散不开去?我那么害怕问你:你真的要用一生的时间去怀念这个结局吗?
后来,后来你送我回宾馆,我一手抱着小流氓兔,一手拿着你送的玫瑰花。如果我当时知道我再也找不到你,我就该向你要更多好东西的。但是,如果找不到你,再多的好东西又有什么用?
我都要怀疑,我只是在梦里遇到过你。但是在我翻开你在星巴克看的那本荷马的奥德赛时,我还是看见了那片片玫瑰花瓣,它们正安静地躺在书的扉页里,有点发黑了。但很平整。
回到工作的城市,这个城市没有星巴克,我很伤感,我怎么在这个地方一呆就是四年,老不想回家,老不想离开,我想是因为这里四季如春,我特别喜欢这里。这回,总算有一个要离开的理由了。
就算,就算我对你的爱是一种没有缘由的爱吧。可是,我再也找不到你了,他们说你辞职了。我成了一个迟到的异乡客。在南京路的天桥上,像虫子一样的人群蠕动着向我撞击过来,撞我的肩,撞我的手臂和大腿,撞我的背囊,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冷。
我去了我们认识的那家星巴克找你,她们说你有东西留给我,那是一束马蹄莲,它们被服务小姐插在一个白磁花瓶里,我知道,你把你自己留给了我,孤独而绝望的马蹄莲,不知道在哪个城市清冷的街头,独来独去。我不明白,一个伤心的男人,非得用流浪来收藏失败的情感吗?也许,是我们认识的时间和地点不对。我坐在这里一边喝着你最爱的星巴克,一边看你用三菱牌大号油性签名笔给我的留言:你是一条我在河边走的时候听到的歌声,来自彼岸,但是我没有船可以摆渡。
是的,有些人很好,但是总是无法在一起。这个道理我在很久以前就明白。只是,错过你,我真的觉得好可惜。
我用了你的名字做网名,也许有一天,你不再为爱而痛,又会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