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我正这样想的时候,林中有鸟群被惊飞起来,这是强敌来临的讯息。那人并没有现出身来,他在林中传出话来:我来了。听声音应该是和父亲一样的年纪。我感觉到其中的杀气。“看即是不看,不看即是看。”这是佛学的最高哲理。所以父亲一直闭着眼睛,我知道,他和对手都把自己放到了各凭感应而决定生死的境界。当我试图走近的时候,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得我弹了出去。
有一双手将我轻轻地托起。我转头,那是一张男人的脸,他有一双明亮纯净的眼睛,像海边的天空独有的蔚蓝。那一瞬间,在微微的晕眩里,我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我微笑地望着他。
他说:那应该是人父亲。我认识他,二十年前,他和我父亲有一个约定,在今天决斗。
他们只是为了决斗而决斗。
有意义吗?
“我可以分开他们。”我发现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黑衣女子。她,非常妩媚。野性妖艳。但是她很冷。
她站在我们中间,说:来,把你们的手伸过来。
她用我的指尖搭着他的指尖。
她说:这是一种一种巫术。从此以后,他们之间,不会再有恩怨。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彻骨的冰冷。而他,应该是灼热吧。因为我发现他的脸通红,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
然后,我们看见了两道闪电,我觉得那应该是闪电,像剑一样,分开了我们的父亲。
这个声音诡异的女子说:子暮,你要我做的,我已经为你做了,现在,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跟我走吧。
“不要,”这是我发出的声音吗?这一刻,我觉得自己似乎有爱上他的可能。因为,我从来没有入弃过对对幸福的追寻。我一直相信,始终有个人,在天涯海角的美丽风景里,在和煦芬芳的暖暖的阳光里,会把我抱个满怀,会带我飞得很远,会让我所有等待的梦想寮现。
子暮,就像是那个爱我,我爱的人。
那个女子拉起子暮的手,说:季末,你不应该信任长久的东西。
他们走了。
为了拯救父亲,为了兑现诺言,这是子暮离开的唯一的原因。但我呢,他恐怕早已相忘于江湖。因为我们仅仅是两个见过一次面的人。并不是有缘相见的两个人在今生都会有故事,也许,我和他并没有修到相守的福气。
在我吃下了一种叫“断肠草”的虫子的时候,子暮却来了。我的爱人,你来迟了。血已经从我的口中,眼中,鼻中,耳中流了出来,像大朵的罂粟,开在苍凉的土地上。
子暮,我看见了幸福,它就在彼岸。如果真有来世,我一定会从万家灯火中认出属于你的那一窗烛光,到那时,我还是爱你,只是,我再也不记得你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