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岁的女人

者，在那里，你虽然本地人，如今的“地土蛇”是很难斗过“外来龙”的“虎落平原被犬欺”遗憾温州不是平原。

    （三）

    二姐姐被介绍到永嘉黄田镇（那时是黄田乡）白岩小学当代课教师，那时候是1987年，她任白岩小学班主任，那时候她17岁，我7岁，她最疼爱我，更为减轻父母负担我就读白岩小学幼儿园——教室设置在走道上——大概因为我是教师弟弟的缘故，大家都对我很好，记得后来姐姐的一个学生夏晓忠后来还有通信，当然不多久就也没有音信了。——而我也是提前一周回家，那个幼儿圆

    的同学，如今无一个记得姓名的了也是没有照片留念，唯一得的我跳舞表演的奖状——那些儿时的同学如果有缘看到我这段文字，还很期望能再见面——或许茫茫人海中早就无数次擦肩而过，谁有记得？

    可是那个时候教师的待遇实在太低，姐姐又是学什么精什么的女孩子，便辞职改学了裁缝，这似乎在那个年代是很多少女的选择。就因为这个，姐姐出道后被央到陕西西安做工，遇上了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父亲百般阻挠——因为那时候姐姐正直风华清逸，在村里可谓雀立鸡群，媒婆几乎没踩烂我家门槛，要财要貌的男子追随成群，爸爸如何肯应这个相貌平平，家境寒酸的姐夫？向来温存的爸爸此刻便是喝令姐姐来年不可再去那边工作。谁知姐姐表面屈服——自小懂事孝顺的她，谁不信她会就此阁下？但是聪明如她，第二年来了个大胡子老板来招人，好说歹说，爸爸一定要同村几个女孩子一起去才放心，得之地址不同，也就宽了心了。谁知道来信地址又是一样，原来是姐姐策划了这场戏。后来姐夫咬

    破指头血书相求，爸爸才之他情真意切，方才应允！如今说起来，也是毫无悔意，等小姐姐出嫁，他就再不干涉了。他说三个女婿还是第二个最好！

    其时二姐夫家在高山，那时候还未通车，情况可想而知。但是那山风景奇丽，山色醉人，竹林周旋。姐姐说：“别说没和永嘉通车，就是住的茅草屋我也嫁定了。”到现在她也还是这么说。

    是的：只羡鸳鸯，不羡仙！

    姐姐再一次出去的时候，我把我身上仅有的一元钱跑去小店买了十包杨梅干，这是她平时最爱吃的。“我看了你往回走了，又折回去，原来买这个，”姐姐高兴的说。“难怪每年听说你要回来他都在门口等，我回来他却没什么高兴，你对他好他也对你好，”爸爸接口道。其实爸爸回来我也每次高兴，只是不好意思表露。那时候我已经上了小学。等我再一次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桌子里两小戴杨梅干姐姐没带走。我就走到屋后面，对着山坡难受的流起泪来。

    姐夫再好，我不要给他们好颜色，就因为他们，姐姐才不能在家了。他们分去了姐姐对我的爱，二姐没嫁人的时候村里好多未婚年轻人都在路上碰到我特别有礼貌，我知道他们的意图，他们在巴结我，甚至有个比较帅气的悄悄对我说喜欢我姐姐，被我用小石头打了回去，我觉得在这些事情上，因为我有三个姐姐的缘故，而比同龄人早熟起来！那时候村里有个最帅的大哥哥总是往我家里走，一表人才，现在看起来，也真是相貌村人无人能及，特别是和准姐夫比起来相差太远，但是姐姐仍然不怎么搭理他，因为心有所属

    后来姐姐成婚，不再做生意了，但是乐清那边不但通车，经济也是迅速发展起来，虽然姐姐家还是没多大改变，除了来去方便。初嫁人的女人，总是通常还在娘家长住的，所以她在的日子里，我不用被妈妈约束，她总维护着我，而一回去，我心就空了。

    但是开朗如她，终究在那边习惯起来，结识了很多好朋友，并成功考取了“永乐革命烈士纪念馆”的历史讲解员。她家房前屋后被种满了草药、花菜，好似雪山飞狐里的程灵素，没那药技，有那灵性；两片西瓜皮、一点釉子皮，抓把番薯叶，这些大众眼里无用之物，在她手下三下两下便是美味佳肴，技压黄蓉；又如天龙八部里的王语嫣淡薄于山水，其他姐妹都说浪费了她那灵活的头脑，豁达的才干，如果做生意开店，赚钱总比在那领工资强。虽然并不富裕，十多年恩爱如一日，也是人间难得，以至她总笑颜如花，虽然信基督教的人，三十有六，朋友都说她倒越发像白娘子了——他们当然指赵雅芝了。每每回娘家，总把钱偷偷放在某个角落，回了自己家才电话过去，知道当面孝敬，爸妈断然不肯接受的。“姐夫，那边不是有条好袋子吗，怎么拿那么难看的装衣服？”那回我和姐夫外出不解的问。“那条好的给你姐姐提纪念馆比较好看，”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就这么个细节，便可知他们十多年如一日的爱情依然！姐夫勤劳忠厚，不比现在一些人油嘴滑舌，不吸烟不酗酒，果然姐姐当年好眼力！唯一缺点，是不大

    爱整洁，而姐姐又是极其爱干净的人，爱情，大概就是在这彼此的宽容和接纳里炉火纯青吧。

    三十女人豆腐渣？勿忘境由心造，相有心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