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在元旦狂欢后的一次意外里,我失掉了陪伴了我近三十年的一个拇指,除了空虚,没有其他的痛苦。
事发的很突然,不过,从下午开始,就隐隐约约有了些征兆。
温泉浴场的小型泳池里边上,有一副白色边天蓝色镜片的游泳镜。
我刚进浴室的时候,它就在那儿。等冲完淋浴,泳池里已经空无一人,眼镜像是被遗弃的婴儿,委屈又无可奈何的呆在那儿等它的主人。
也许那就是我数小时后失去的拇指,所以我才会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冲动游到泳池的对岸去,仅仅为了抚摸一下它。三十年来,它一直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啊,捧着平凉的镜片,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镜片里流动着。
躺在泳池的休息区里时,注视着被我遗弃的手指,或者是那幅天蓝色的游泳镜,断指一瞬间的剧烈的痛苦突如其来,我差点儿跌落在泳池里,幸亏泳池里暖洋洋的水浸泡着正在颤栗的身体,战抖只是约莫说两分钟的事,很快我就恢复了常态,以为刚刚是幻觉。
其实那真的是幻觉呀,低头望着给热气泡的有点儿发皱了的拇指,完好的安在合适的位置上,并没有给活跃的副交感神经操纵着。这时候,想起早上那个戴蓝边眼镜的女孩,也许这副游泳镜是她的吧?如果她发现自己眼睛的一部分正不知所措的注视着热气笼罩的浴室里的男人,也许她会断然否认那眼镜的主人就是她吧?
眼镜的下面,压着个早就被水浸了的信封。是个现在已经很少见到了的非常老式的信封,最近一次见到这种样式,大约应该是在十年,或者十五年前也说不定。作信封的纸质地非常好,虽然给水浸泡了,可除了变软了一些以外,几乎和干燥的时候一样韧,留在信封上的信封上的字迹也还算清晰可辨。信封的样式倒是值得一提,只有a 4纸的三分之一宽,却有两倍a4纸长。我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古怪的信封呢?
所谓信封上的笔迹,是留在信封的一角上的用碳素墨水写着的一个“q”的字样。也许是写信人的名字缩写,也许是收信人的,吃不准。q 字起头的姓很少,我想了很久只想起“瞿”来,于是想名字或者昵称的缩写的可能性也许更大些,像什么倩啊、秋啊、强啊、庆啊什么的,都无一例外的是q 起头。究竟是代表男人的“强”还是代表女人的“倩”呢?单从q这个字母上是不得而知的了,仔细观察一下q字在信封上残留的笔痕,或多或少的得到了些切实的证据,从q 字光滑的圆圈和夸张的甚至有些漫不经心的向上翘起的那一撇来看,写这字的应该是一只强壮有力的心情急躁的手,就如同正握着信封的自己的手一样。一个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这个q 字该不会就是我写的吧?
透过浴室里功率强大的浴霸发出的光,可以清楚地看到信封里的内容。那是一幅画,确切的说那是一张类似照片的印刷品。拍照的人把一个镜头反复的变换,或套色,或反色,或拉伸,或旋转,或硬化,或软化,总而言之,整张若大的照片,就这么一个主题:一只的精巧的紫砂茶杯、一只同样精致的托茶杯的盘子,一只银色的茶勺、和一只手。
那只手显然精心修饰过。看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