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

    （一）

    我简单地笑出声来

    许多拥挤的故事里你成为寂寞的回忆

    遥远是一个说不清楚的距离

    究竟有多远和究竟

    我有多爱你

    像你

    站在碧空下的微云里

    潮湿而清新的空气

    和你碧绿的唇齿　粲然一笑

    令我知道有很多传说原来可以变成现实

    忘记不是办法　我知道

    你慢慢静止的岁月

    转变成一个端凝的姿势

    我忘了你抽烟的样子了

    雪的声音一次次帮我回忆

    轮回里是什么必须被忘记什么必须被重提

    是什么在冬天里闪烁耀眼的光芒

    金黄的麦田是过去一季的证明

    浓烟下的燃烧

    刺痛我的最后的灼热和焦躁

    有一再重复的语言和爱情

    还有考试和生命

    和你

    但是还有什么呢？

    在北京的冬日

    温暖地看你的样子

    （二）

    我一直设想，赵敏在那时候的肆意胡闹和任性妄为下潜藏的悲伤。甚至那悲伤都是倔强的。或许在怀念或者是在想着什么吧。那种放纵的任性。已经埋藏了绝望的因子，不在乎到底有多大的报复的情绪会反扑到她身上来。却在那一瞬间见到了那张明亮的笑容。

    他的她的敌人，却说，如果大家不打架，该有多好。像是一个孩子，但是他和她都明白，那梦想所包含的残酷。她和她代表的那群人伤害到他父辈亲密的情怀。但是，他说，他不恨。

    慢慢慢慢就这样爱上他。将她从那种没有管制的状态里挽救出来。他之前有过亲密的女朋友，不，只是女性的朋友。但是他说，除了爱情，他可以给她所有。他对所有的人都一样好。金庸总笑话他的男主角糊涂，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其实他知道。他一力替她担盛起她之前犯下的过错，他说，这样已经很难为你了，我不忍心。

    就忽然遇到了他，忽然爱上了他，她的世界里，她算计过所有的男人，她却没见过有这样的坦诚和真心，即使自己吃了亏，即使他周围的一切全是陷阱。

    当赵敏爱上张无忌，那一天的夕阳据说艳丽无限。赵敏忽然出现了。

    据说那一瞬间夕阳色泽暗淡无比。

    （三）

    这个世界里也许很少有人再宠你，也许有的，在那些你早不相信的爱的感觉里，有人会温柔地想象着你的孩子气。似乎我曾在偶然的一天告诉你我爱你。或者是我曾经爱过你。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以为自己一直生活在你的近旁，注视着你微笑或者露出憎恶的表情，像是你身旁从没有过我存在。我在想象里撕心裂肺地看你留给我一个远远的影子，然后我在噩梦里伸出手来。但是却不能醒来。有人说，我在爱你。

    （四）

    你整夜整夜地失眠，总是看到你神情疲惫，却只有心痛莫名。连劝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拦着，不肯让你喝很浓很浓的茶，也不准你抽烟，只会罗罗嗦嗦地说，快去吃饭，别虐待自己的胃！在你面前像是一个娇纵到极点的小孩子，满是无礼之极的要求。

    只是奢望你，能爱自己一些。这一生的路太长。而我甚至不能目送你前行，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爱上别的该爱的人，知道总有一天不能陪着你向你撒娇，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笑笑，或许还松一口气，那个吵闹的小丫头，终于不再来烦你了。

    （五）

    忽然一下，知道自己被伤着了。

    躲在世人不到的角落里，自己是卑微和寂寞的。永不回应也永不相干的绝情，却什么话都不肯说，依旧着，于是显得倔强而且猛烈。注定知道要表演出这一副死去活来的表情，知道内心里，已经碎裂得无话可说，知道自己不可以再枯缠住什么，施施然地笑起来。

    于是这一冬天，月白色的花朵开了。

    （六）

    我做梦的时候，额头上的痘痘越长越大。

    春天正咬牙切齿地扑到我脸上来。一出房间门就觉得自己像是风干了的老树皮，被调皮孩子的手一层层剥下来。我在睡梦里也总是为这个哭泣，哑了声，翻来覆去。最后整屋都厌烦了。

    这个冬天被无数幻想吵得睡不好觉，过了冬天就是春天，每个季节的转弯处我都疲惫万分，用一种楚楚可怜的姿势坚持关于等待和背弃的所有幻想。

    周遭是纷忙，以及自己永不理解的事物。以前永恒的想头都消逝了去，怀抱里盈满的是虚空。实际的时候还晓得委屈，但那点快乐都不长久，就在漫长的熬煎里度过。一个人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已经知道自己不能改变任何东西，因此是快乐的。

    我偏不相信，偏要骗自己一回。我偏要固执地以为也许有可以改变的残酷现实，偏以为上天就该对我恩赐这么一点半点。偏这一切，都没发生。周围的眼光并没有丝毫怜悯。剥皮噬骨地逼视过来，自己就又像回到那些梦魇里，忙乱地摇手，大声叫：“不！”阴影和冷笑一步步逼近“腾”地一声惊醒过来。

    妈妈说：你长个子了。

    （七）

    心揪得死死地疼，好几次都以为自己熬不过这情绪了。却忽然就过去了。

    只是来的时候，总像是所有的过往都在胸口绞着，片段是零碎的，回忆一下就疼一下，情花的毒，据说只有玉女心经可解，回头一查，玉女心经原是道家的房中术。

    纯洁或者低俗，升华或者委地如尘，爱一个人或者恨一个人。眼前一黑，全部等同在一起，只剩下胸口再也压不住的疼，咬着牙，狠狠地甩头，想忘记的本是他。

    忽然发觉，连自己的心也丢了。

    （八）

    是自己，希望有一种错误可以叫做美丽。希望有一种依靠，在没有凭依的世界里。

    春天的花朵正如人的手，一顿一顿地伸展开来，带着骨节的铿锵。似乎一瞬间这世界就充满了生气。连平浅的句子也渐渐奢靡起来，正如这因为熟悉而日渐厌倦的城市。

    我生活的周围始终满布着女孩子，亲看着这三年来渐渐的美丽与成熟。长发一寸寸地垂落。我在这幻想里屡屡静止不知所措，时光总不能为周围的想像及现实静止，于是保留了自己最初的轨迹。而我在这静默的变化里时常蒙住了眼睛，欺骗自己，用无数纯洁的谎言。此时的人们，肤色光洁巧笑嫣然，眼波如水珠的声音，坠在时间的脚步上摇摇欲滴。

    记得当时年少。踩正了鼓点的舞步，回转繁复的手势，娇艳以至浓重的色墨，一晕一晕地架空了真实的青春。也许曾有的残忍伤害，在流行曲目的重叠里，忘却了真实的本意，渐影迹模糊。心却依旧蓬勃起来，薄唇浅笑，如饮清酒，觉其香而不晓其毒。

    是死亡是平庸是活转过来是坠入尘世是消魂蚀骨是万念皆空。

    于是一切就消散下去，因着萧然与静谧。从不曾因刹那里的迷乱改变运转的轨迹。

    而微笑安静地绽放。春天的课表悄悄地移到最华美的时期，据说玉渊潭的樱花开了，绚烂芳华，一如往年。

    （九）

    忽然觉得万念俱灰。

    现在已经是深夜。满楼的女孩子都在黑暗里安稳地做自己的梦。而我醒着，听别人揣测我的爱情。

    在深夜里攀住墙，倚着书，终至泪如雨下。

    我忽然相信我是爱过你的了。

    （十）

    上一次安静地坐在电脑前，想写些什么给你，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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