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有过几阵雪,也结过些许的薄冰,一阵风,不经意间,地气就暖和起来了。
暖气先是从路边的那些枝头上绽出来。一个新芽蕴着一个希望,一片新叶便是一个新的世界。
江边的桃花开了,江中看不到游弋的鸭子。城市里不准放鸭子,农村里的鸭子也被禽流感吓得不能出棚。
竹外确有三两枝桃花开得艳艳的,红红绿绿像是春天的样子。可是春江的水暖不暖,如今只有冬泳爱好者略知一二了。
街上的女孩立即就开始穿得单薄,在箱子里沉寂多日的春装和女孩驿动的心灵一样,不甘寂寞。
时装店的老板,比青春期的男孩更关注女人的大腿。他们把打折的招贴粘在玻璃上,柜架上的冬装如风韵尚存的老女人,向路人抛着渐失光彩的媚眼。
草在地上坚强地生长着,她的新叶也像春天一样懦弱,但是她一直坚持着,坚持着把冻结的地皮拱穿。懦弱有时是坚强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
乍暖的时候阳光像知情达理的男人,走在阳光里,人的内心温暖起来,拥着它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一群人在一起喝酒,喝的是当地产的土酒。乍暖的时候喝些酒,好处是不用加温,也不必加冰。酒的真正好处就是可以让人忘记世间的冷暖。
突然觉得:乍暖的春天,就是一架绿色的电梯。它一会儿上去,一会儿就下来了,它不可能永远停在某一个你自己喜欢的高度。其实人的情绪以至于人生的遭遇也是如此。
窗外又有了雪花。今年的新茶是不是会贵一点,喝新茶的时候是不是会暖一些。
乍暖,还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