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墙花影

叫我“小哥哥”！

    很喜的，我有一个这么可人的妹妹。

    每临睡了，还问奶奶“叶子也睡觉吗？”

    “快点睡吧！她都在做着美的梦呢！”奶奶就轻轻地拍了我两拍，出去了。

    听说叶子都在做梦呢！就想去梦里找她，想在梦里告诉她，白日里不敢说的悄悄话儿。

    灶屋里是奶奶刷锅的声音，渐渐地就听不清了，连屋外的人声也像是在天上一样，我就见了叶子。

    在梦里，没有大人的，就我们两个小人儿。还有，满天的星，满天的水。当然，还有那棵花树的，我们就坐在树下看星星。风来了，花香飘浮在夜空中，花瓣也纷纷地飞，就落在叶子的肩头，发辫上

    我都在梦中给她说过很多次了，她却并不知道，整日里，还是跟着我，甜甜地喊：“小哥哥，小哥哥！”

    我并不恼她，更喜的，感觉着我们竟有大人不知道的秘密。

    那早，我是被花香熏醒的。梦里是花，醒来还是花。

    我看着那红的花，就想了叶子。周围看了没有人的，就偷偷地掐了朵花儿，藏着飞跑了。

    叶子还在床上躺着，微睡着，懒懒的样子，就让人想起了日午太阳底下瞌睡的小猫儿。

    我过去，就隔着被子骚她的痒儿，侍弄醒了她。

    她撅着嘴儿，装作生气的样子，竟擂着小拳头，要打我。我嬉笑着，忙地躲着逃跑了。在院子里，就不敢再进去了，就低头看脚下的碎砖的路。

    “小哥哥，你等会儿，妈给我梳头呢！”

    屋子里传出叶子的声音。我不知道她梳头的样子，很是想看的，就掂着脚尖儿，很地往窗子里看。眼前却是一片黑，让人感觉着像探了没有底儿的深。

    “小哥哥！”

    叶子小步跑了过来，那黑的发辫儿就甩来甩去的。

    “小哥哥，看我的头辫儿！妈扎得好！你看！”

    她说着，转身就让我看。我，整个人儿就呆了，呆呆地看着那黑亮的发辫儿，哆嗦着就去触摸。她也是不反对的，就很喜地让我看她的头辫儿。我就忙地把那朵花儿给插到了她的头发上，又跳开了。

    “小哥哥，是什么呀？”

    她感觉着了，就把头辫儿拉到面前。看了，脸上就是羞的红，竟不敢抬头，只是看着那红花儿，捏着自己的头辫儿。　　

    　　

    想来，那竟是很遥远了。

    千里家书，问家人好、屋好；问花，问溪；绕了很大的圈儿，才问了叶子。

    回说：人好屋却更老，花好溪却已枯，叶子亦离家杳少音信了

    心，却是很莫名的恍惚，就涌了句——

    南墙花影自摇曳，双燕纷飞各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