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的的不完美

    　　他是一个天才的钢琴家，是上帝赐予钢琴的圣灵，是上帝给予海上漂泊的人的游荡的灵魂的慰藉师。他的故事正如他所说——

    “只要你有好故事可讲，只要别人肯听，你还没有完蛋！”

    亦如他的好朋友唯一的知己麦士所说——

    “问题是，谁也不相信我这故事！”

    我不想去探求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我想说的，是一九零零的爱。

    一九零零是个钢琴的天才，他的一生在船上度过，没有遗憾没有怨言。他最初弹钢琴是在他八岁的时候，他也该是初见钢琴吧，随兴而弹，任意而为。他的琴声吸引了在船上的大多的人，都在为他的音乐惊叹。当船长给他说：“一九零零，你不可以弹琴，完全不合规矩！”他回头看着船长说：“去他妈的规矩！”

    他就是没有规矩地没有经过训练地弹琴，完全地来自他的感情，来自他的天赋，来自他对世界的理解对人的理解。他可以听一个简单的谱子，哪怕一个不懂音乐的人，哼哼着，他也能完全地弹一曲。他随意地让手指如蝴蝶般地在琴键上舞蹈，可以看着某个乘客的表情喜怒来想象他的故事，然后再弹奏一曲。他的天才，在他与爵士乐大师的比赛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对于这样的天才，有很多的诱惑，就像他的好朋友麦士所说的“你为什么不下船呢？你可以一举成名。为什么”他不喜欢陆地上的人寻根究底，在冬天里盼望夏天，在夏天里担心冬天的到来，所以就从这里到那里，希望得到全是夏天的地方。他习惯了船上的生活，他不会下船，也不会去追求所谓的名和利。他完全地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让来来往往的过客，在船上倾听到他的音乐。然后，目送着踏上陆地的乘客，他还是自己的孤独。再迎接下一次两千人的旅客，再为新的一群人弹奏。

    他的钢琴曲仅留下一首，也是他灌的唯一的一张唱片，也被他掰碎了。幸亏那个乐器店的老板，在那旧钢琴里找到了麦士拼好保留下来的唱片，然后再粘好。是他伟大的音乐天赋的遗响，是人世对他音乐的惟一的忆念。

    那是他倾注了自己感情的力作，是为爱而作的绝音，是他的深情给予一见钟情那个陌生的又熟悉的姑娘。那一曲，柔情似水，或着被说成“风的摇曳”之类的音乐。那是爱的凝结，是爱的音符，是流淌的对于爱的全部的倾注。

    灌唱片并不是他的意愿，如他所说的“我和我的音乐不容分隔！”当就要开始灌唱片的时候，他天真地问：“录音痛不痛？”他有着一颗纯净的心，没有沾染，不为名利，只是感情的喷薄，爱的抒发。在刚要弹奏的时候，他随意地敲击键盘，有着一种无奈和无意。他就随意地弹奏着，一如他的一贯的演奏，他微微地转脸，在船舱的玻璃窗外，正看到那个姑娘伫立在风中。音乐开始在变，向着感情的渐渐涨潮的方向。他紧紧地盯着那个姑娘，目不转睛，手也不离琴键。目光随着姑娘，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手指在琴键上让音符随着感情流淌，涨落。那个姑娘在风中，长发在风里，轻轻地舞动。她显得有些慌张，看着一九零零弹琴的方向，或者说在对着船舱的玻璃窗拂被风吹乱的头发，又擦了擦脸。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弹奏在钢琴曲里。他们的目光在一起，她是不知的，而她却在为她弹奏着最美妙的音乐。他的感情在舒张，在渐渐地升起，音乐随之上扬，是感情的挥发。突然，那个姑娘走了，离开了他的视野。随之，那音乐又是一种失落，一种孤独，只是轻轻地低诉，缓缓地抒发，带着点点的忧。而那个姑娘并没有真正地离开，而是走到了另一个窗口，正站在他的正前方。音乐里随着有一种欣慰，有一种喜悦，但是，仍是含而不露，蓄而不发。他就深情地看着她，不敢动弹，不敢有一丝的冲动和着忙。他害怕她的再次离开，害怕他的感情的突然流露，让她惊慌，让她远远里离开。音乐就是轻轻地含蓄地流淌着，是一个人怀着爱和深深的情感的最绝妙的表达，不敢张扬，不敢淋漓，像是温柔的母亲在呵护着心爱的婴儿，害怕惊吓了一般。他看着她站在船舷边，对着窗口，身后就是广阔的大海，深情地弹奏着。音乐就是这种含而不露地倾诉着，蕴蓄着那种强烈的情感，随着她的离去，而无奈地结束。

    一九零零像个天真的孩子，他弹奏完那柔情似水的一曲之后，听说要拷贝成成千上万张唱片的时候，他竟然不答应了。他说他的音乐和他是分不开的，就抢走了那张唱片。这支曲子是他弹给那个姑娘的，所以他要把它送给她，来表达自己对她的感情。当爱的时候，人是胆怯的，是害羞的和天真的。在船上，他远远地看着她。她是孤独的，站在船头看海，看她的父亲所说的“海的风景”她聆听“海的召唤”这对她来说，是一个秘密。他的眼神随着她的身影，而游移，紧紧地跟着她，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他也试图给她打个招呼，或者说一句或两句的话。当他鼓足了勇气，迎面地向她走去的时候，当他和她迎面而过的时候，他竟没有胆量了。张开的口，又紧紧地闭上了，是种无奈和无助。他只是回头再次地看看她远去的背影，无奈地站着，讪讪地，尴尬着。然后，他数次地锻炼该怎么和她说话：

    “小姐”

    “我会”

    “好高兴，假如”

    “小姐”

    “我会深感荣幸”

    “假如你肯接纳这小小的礼物。”

    在镜子里，他的表情是艰难的，对自己也该感到非常的痛苦。他竟无法地表达自己，他艰难地训练着自己，锻炼着自己该怎样地说话。他的示爱，竟使他口吃，使他痛苦。或许，天才都患着口吃的，他们或者流畅地用文字去表达自己的想法，去抒发自己的感情；他们或者用音乐去开启感情的闸门，感动别人引得共鸣；他们或许用颜料去表达自己，去慰藉别人。但是，他们一旦在现实里，在爱里，突然就因为深情而患上口吃，无法顺畅地表达自己。只有那种眼神，在深邃里，是一颗深爱着的心，为爱而跳动，但是他们无法去说的清，无法说得明。那种眼神，又带着无奈的凄苦，带着深的忧伤。一九零零就在受着他的深情的煎敖而和折磨，经受着爱的折磨。

    那是一个有雨的日子，他站在船板上，看着撑着雨伞的看海的姑娘。他鼓足了勇气，拿着那张有着他为她弹奏曲子的唱片，向她走了过去。突然，他听到身后一阵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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